马车拐进了一处小胡同里,七弯八转的,停在一处破旧的小院子门口,院子外头高矮不平的墙面上还堆着积雪,沈相宜径直下了马车,来到门口敲门。
曹纪家看了眼那半人高的围墙,围墙原本应该是很高的,可能是被推翻过,如今破破烂烂的,他见状笑着朝里头洗衣服的小丫头招手,“这儿一爬就进去了,还用得着敲门?”
沈相宜哭笑不得,“我们是来拜访的,不是来打家劫舍的。”
“那倒也是,小丫头,快来开个门。”曹纪家是半点不拿自己当外人,朝洗衣裳的小丫头招了招手。
小丫头害怕的朝里头缩了缩,直到沈相宜露出个脸来,她才欣喜的跑了过来,“潇湘公子,你怎么来了。”
沈相宜进了院子,将备的补药塞进她的怀里,“你阿爹呢?可好些了?我路过这儿,顺便来瞧瞧。”
“我阿爹在屋子里头编东西呢,年后开了春了就能拿去卖,公子稍等,我这就去喊我阿爹。”小丫头近来气色好了很多,眼里神采飞扬的,侧屋的灶上还热着两个菜,定睛一看,能看见些肉糜了,不似往先,只有苦哈哈的一点点菜叶子。
曹纪家四处看了看,有些嫌弃,“这样的地方能住人吗?开了春雪化了,屋子里不得漏成筛子。”
辛老哥从里间出来,屋子里没生碳,是他们来了以后,小丫头才将碳拿出来的,“让二位见笑了。”
沈相宜见他慢慢的从屋子里挪出来,不由眼前一亮,起身去迎他,“辛大哥这身体,近来可感觉有哪里不适?”看得出来,他为了能走动,这段日子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了。
“托了恩公的福,我现下能稍稍挪两步了,原以为要在床上瘫一辈子,可如今,脚能下地的时候,我这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些,恩公,请坐。辛夷,去给恩公端盏热茶来。”他笑着柱了拐,慢慢的坐下。
屋子里头漏着风,冻得跟个冰窖似的,沈相宜只有靠近碳盆的时候才觉得有些许的温暖,不由皱了眉,“你的身体要好好调理,先前留下的银钱该用的就用,不必攒着,这屋子里里外外的,也请人修葺一番,辛夷也十岁了,外头的人路过都能瞧见里头,总归不大好。”
“恩公说的是,等开了春,我这身子能好些,我就开始着手修理院墙了,只是……恩公给的这些银钱我不能要,我没什么能给恩公的,怎么好再要恩公的银钱,恩公收回去吧。”
他颤抖着掏出几张银票,朝沈相宜推了过来,沈相宜盯着那几张银票神情复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