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秋菊这一家人,最苦的其实是刘秋菊的奶奶。
她一把年纪了,眼睁睁看着白头人送黑头人。
葬礼的当天,她就像是个腐朽的木头那样,坐在家里那瓦屋门槛上。一发呆,就是一整天。任由送行的鞭炮在空中噼里啪啦地响着,她也充耳不闻。
很快,葬礼结束,刘秋菊也没在家里多停留几天,扔了一百块钱给她奶奶,她就匆匆离去了。
并不是她不想多陪陪老人家,而是因为医院里头还有个父亲,需要她继续照顾。
三叔陪她一起出了刘屋村。
老奶奶佝偻着身体,送他们二人离开。等他们走后,她一个人回到家里,继续和家里的那群小鸡,老鼠,蟑螂,一起作伴。
……
此时,去医院的路上。
三叔突然说:“我准备在韶关这边处理点事情,过几天就去广州。这几天可能不能去医院看你和你爸。”
刘秋菊也没问三叔要处理什么事,她也不知道三叔现在和金三少达成了合作协议,只点点头,说:“你去吧,我可能不会那么快去广州,你处理完你的事,去到广州见了师父,就说我要在家里照顾我爸。”
三叔点点头。
有些话这些天他一直憋在心里,憋了很久,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:
“秋菊,其实我一直很疑惑,你妈是怎么给自己下毒的?她一直没出医院,毒药是哪里来的?”
刘秋菊一愣,眼神闪躲着,说道:“可能她早就买好了吧,我也不清楚。”
三叔说:“师父之前送给我的那本《情绪与行为与心理学》,我一直在研究。里面有一节专门讲解,如何通过微表情和微动作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。”
“书上说,一个人说话的时候,若是眼神闪躲,手上动作不利索,气息不稳,就很有可能说谎。”
刘秋菊立即解释道:“我没有说谎!我怎么可能会自己杀自己的妈妈!”
她恶狠狠地盯着三叔,就好像是被戳痛了的母豹子。
气氛变得有些凝重。
过了一会儿,三叔笑笑,耸耸肩,说:“我不是说你,我是说你妈,我还记得你妈当时说药是她自己吃的时候,眼神闪躲,而且语气变得急促,似乎刻意地去掩盖某些真相。”
刘秋菊听了这话,面色变得更加难看,可是却说不上话来。
三叔叹气一声,没再说什么。
之前他还不确定药是刘秋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