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狭小的破屋,曾经挤着刘秋菊的奶奶、刘秋菊的父母、刘秋菊的哥哥,和刘秋菊等五个人。
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下,人只有求食欲望,至于精神层面的各种东西,都会变得无关紧要,于是人也就变得比较兽性,比较自私。
刘秋菊见到这屋子,就想起了她爸妈以前对她的打骂。
她对自己以前的做法,并没有任何愧疚之感,因为她知道,若是那时候她那瘫痪在床的父母不死,那她就会被拖累死。
这破屋早已被贼给搬空,锁头都已经被敲了下来。
刘秋菊推**门,只见屋内阴暗潮湿,红色的方砖地板,早已铺满了灰尘,长了青色的霉菌,挂电灯的电线早已被蜘蛛网和灰尘包裹,成了一个黑色的挂坠。
窗户上透进来一缕光,透过这缕光,能够清晰地看到这房间里的灰尘,在安静地、无声地纷纷扰扰,以及那挂在窗户前面新织的蜘蛛网,在微微地飘摇。
刘秋菊看着这一切,她有些后悔回来了。
因为这里已经不属于她。
这里虽然是她的根,但是这根已经烂了。
她必须重新寻找一个新地方,靠着自己那还未燃尽的生命,重新在那片新的地方生根发芽。
这一晚,刘秋菊没有在自家住下。
因为她家太破烂、太肮脏了,屋顶还是漏水的,床铺早已腐烂发霉,成了老鼠窝,早已没法住人。
她在邻居阿林伯的家里借助一晚。
在刘秋菊的印象中,阿林伯是个好人。
刘秋菊的奶奶死的时候,刘秋菊和她哥哥都没在家,丧事是阿林伯出钱操办的,阿林伯给了个皱褶的账单出来,对刘秋菊说明情况,希望她能够付清款项。
刘秋菊觉得这是应该的,于是便结了数,还对阿林伯再三道谢。
并且给了阿林伯的小儿子一个五十块钱的大红包。
阿林伯有两个儿子,大儿子叫刘贵才,十八岁,早两年就出外面打工了。
小儿子叫刘贵宝,十三岁,读完小学就没再读书,现在在农村放养着。
刘贵宝看到刘秋菊的时候,满脸通红,话都说不通顺,一副老实呆瓜的样子,都不敢正眼去看刘秋菊一眼。
刘秋菊觉得刘贵宝人憨厚老实,就像他爹阿林伯一样,是个值得信赖的人,也就对他很友好,不但给他红包,还对他说了很多做人的道理。
可人的内心想法,和表面上表现出来的,终究是有差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