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人,他们营里就没几个不是赌鬼。周边是民居,你想去哪儿?”
“周边看看吧。”贺今行说。
天下赌场都一个样。
他在秦甘路上过几回赌桌,若非必要,不想再进去。
顺着尘土飞扬的大路往前,街头路角渐有槐杨。
两边屋脊拔高,门上贴了对联,不时可见燃过的爆竹纸屑;旁边蹲着些全身上下和泥巴差不多颜色的孩童,专心致志地在地上扒拉,偶然发现一小节没有引燃的炮仗,便能嚎出一串儿欢呼。
苏宝乐介绍道:“这些房子都是陈老大名下的,住的都是在这儿附近做工的人家,租约我不清楚。不好问,问了可能被怀疑居心不良。”
贺今行挨着看过去,“这些房子看着年岁可不小。”
“都是收来的。”苏宝乐说:“原来有本地人在这儿住,但常被五城兵马司的人骚扰,渐渐就都搬走了。现在嘛,虽然房价不高,但清白人家都不愿意往这边走。”
所言与贺今行的猜测一致,他叹了口气,不再问什么。
太阳越来越高。
浓稠的沉默中,迎面一个人埋头走来。他抱着几乎齐额高的一摞书和纸,指弯里还吊着几个油纸包。
贺今行与他侧身而过,突然停住脚步,惊讶地喊出声:“江拙?”
惊讶过后便想到春闱将近,对方这个时候出现在宣京实在是情理之中。
“今行?”江拙猛地转身,也睁大了眼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贺今行搬走他手上大半的东西,“你住哪儿?我帮你搬回去。”
“就在前面巷子里,不远的。”他本想推辞,但贺今行抱着书,面带微笑地看着他,他便再说不出拒绝的话。
眼看再走一条街,就到外北城的地界,苏宝乐便要告辞。
贺今行谢过他,与江拙一起回返,边走边谈。
“一个人上来的吗?路上可还好?”
“坐了柳氏商行的船,一路都好。”
“说起来,你爹回家,可给你取了字?”
“没有,他说我读的书比他多,让我考过了自己取。那我就自己取吧,这一科要是考得好就取个大些的字,考得不好就取个踏实些的。”
两人说着拐入一条窄巷,江拙在前带路,走进了一间高大的房屋。
那门开得极小,贺今行埋着头跟上,却被守门的中年男人拦住。江拙赶忙回头解释说是帮忙搬书的朋友,他才得以顺利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