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嘱咐掺了花蜜,一定不苦。”
少年们顿时忍俊不禁,再齐道:“多谢夫人。”
裴夫人满足了一时的促狭之心,又恢复端庄,“我儿常说起他与你们在读书时的论辩,令我好奇不已。今日难得瞧见,果然都是好孩子。”
她不着痕迹地打量过贺晏两人,目光转到自己儿子身上,满含温柔与期许:“时候不早了,我就不耽搁你们入贡院。”
“母亲放心。”裴明悯拱手作别,接过侍女送上的紫竹考篮与雕漆食盒。
“为娘在府中静候吾儿佳音。”裴夫人轻轻颔首,放下车帘,马车随即驶动。
送考的人群渐渐分流至两边,少年们汇入中间的考生群。
一声锣响,震得现场瞬时安静下来。
早已等候多时的近千名举子在提调官们的组织下,经过简单的搜检查验之后,有序进入贡院。
贺今行举目望去,同考之中,有少年,有青年,有中年,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。
多少读书人终其一生,都在为科举入仕而努力。
绕过一面大影壁,便是极为广阔的空庭,足够容下所有考生与监试官。
空庭四面分布着一排排号舍,中央是一座三层小楼,乃贡院最高建筑,四面皆窗,可俯瞰全场。
楼前台阶上,十数名考官已等候多时。
为首的考官一身绯色绣仙鹤补子官袍,开口道:“我乃本科主考,秦毓章。左右乃本科副考,孟若愚,王正玄。”
他淡淡一句介绍,不带官职与爵位头衔,却引起底下举子不小的震动。
哪怕举子们早已将本科考官人选谙熟于心,但亲眼见到、听到,仍具有极大的冲击。
那可是当朝宰执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相爷!
秦毓章等他们激动稍过,才又道:“不论你们此前寒窗多少载,这一场考过,便是本堂同僚。若是考不过。”
他顿了顿,“那就回家去,三年后再来。”
周围又响起一片嘈嘈切切的低谈。江拙也颇为激动,与他们说起自己的感受,裴明悯笑说看多了就好,晏尘水便插空分享一些高官逸事。
贺今行耳里听着他们说话,脑海里却想到了张厌深评价秦毓章的话。后者果然是很干净的作风。
“我知道诸位走到这里不容易,都想考中,但不论如何,莫打歪主意,莫做小动作。”
三四十丈外,秦毓章抬手一挥,“好了,准备开考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