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,正拖着腿慢慢地走向大堂。
“慢点,慢点儿。”他不再与衙役多说,赶紧跟上去,小心翼翼地盯着贺今行,恨不得自己代对方走。看人稳稳当当走出半截,才放下心,转头去把轮椅搬上一起。
“留在这儿指不定就被这帮没脸皮的给偷了,损失财物不说,还晦气。”
两人在大堂等了约有一刻,忽地涌入两班如狼似虎的衙役,分列两边,各持水火棍点地杀威。
“威武”之声乍听吓人,实则气力不一,杂乱无章。
堂侧走出一名穿紫色官服戴乌纱官帽的中年男人,不紧不慢地到公案后坐下;随他出来的两名青袍官吏,一人侍立在他侧旁,一人落座书记席。
紫袍拿起惊堂木一拍,瞬间满堂噤声。
贺今行与晏尘水便一起行拜礼。
“草民贺旻。”
“晏辞。”
“拜见府尹大人。”
府尹将一直捏在手里的诉状放于公案上,第一句话却是:“本官姓齐。”
他的声音温和,气度儒雅,若是完全不了解他的人,定会把他当作哪家名门书院的教书先生。
显然两个少年人并不会被迷惑,只再次齐声称了一句“齐大人。”
晏尘水以极低的声音说:“他这个齐,应该是‘浮山齐’。”
贺今行亦悄声回道:“与此事无关。”
不管他姓什么,到这公堂上,就只是顺天府尹。
齐府尹颔首:“状元郎不愧是状元郎,折了腿,还要为不相干的人来状告公堂。冲你这份心,本官准你坐下回话。”
“谢大人体恤,但草民尚未任职,在大人面前理应肃立。”贺今行并不坐,而是拱手道:“旻此告,专为请大人重审诉状所列的一系案件。”
“嗯,你的诉求我看到了。但是这一桩桩,一件件,都早已结案。有当事人签字画押,有检校记录存档,也有大理寺复核盖章,你说重审就重审?”齐府尹笑道:“本官倒是愿意为你行个方便,但国法不允许啊。”
贺今行却面无表情,直视着他,说:“弄虚作假,威逼利诱,屈打成招,死无对证。审判手段如此下作,哪怕当事人签了字画了押,又怎能算结案?”
晏尘水接着道:“况且我们带有当事人翻供的证词与可证明案件判决不当的证据,按律可以申请重审,绝非无理取闹。”
一字一句,铿锵有力。
大堂安静下来,半晌,齐府尹的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