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将身家搭在我这里,我岂能辜负他们?”柳飞雁长叹。
她的视野里,遍布半山的建筑群各处挂有数十杆雁子旗,在晦暗的风雨中飘摇不止。
白浪矶。
数百支桐油火把撑起一片天地,火光笼及之处,举目皆是水泽。
原来的堤坝已被洪水淹没,水线前逼一里,靠北临近州城的上坡,到处都是着藤甲的卫军。在长官的指挥下,急哄哄地跑动着抢修防水坝。
仿佛天上砸落的不是雨,而是热油。
嬴淳懿接连垒了几只沙袋到沙堤上,感觉到过腿弯的水面没再往上,吐出一口血沫,朗声喊道:“江主事,水似乎不再涨了!”
“嗯?”不远处的人堆里传来应答,然后有个浑身淌着泥水的人影爬到堤上,拿了支火把向外一照,蹲下来紧张地盯着水面。
再回头时,底下围了一圈人,把他吓一跳。
齐宗源问:“江主事,这水是不是真的没涨了?”
一片寂静中,江与疏紧张地点头,有些结巴地说:“没、没涨了,洪水停了。”
底下所有人,不论官员还是兵丁,都肉眼可见地瞬间松了一口气。
“但、但是……”江与疏硬着头皮指了指天上,“雨还没停。”
众人还没落稳的心脏又吊起来。
“还不快继续筑堤!”齐宗源训斥趁机抖落藤甲积水的临州卫,见卫军们重新忙碌起来,才耐着性子问:“这又是怎么个说法?”
江与疏回答:“若是雨没停,洪水却不涨,很有可能在上游发生了其他的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,你倒是一次性说完啊!”齐宗源忍无可忍。
“我不、不知道,得去看、看看。”
“那现在就去看!”
“好、好!”少年急急忙忙地跳下来,扶正歪斜的斗笠就要跑。
“哎,带两个人一起。”盛环颂叫住他,随手点了两个卫军,“去,跟着保护江主事。”
沉浸在焦急与惊惧里的江与疏被这一打断,立时想起之前一直念着的事,回身跑到齐宗源面前,作揖说:“齐、齐大人,先前今行、就是贺舍人,和另外一个人,因堵管涌被洪水冲走,还请您派人去找找他们。”
“谁?”齐宗源按了下额头,“我都给忘了,是得去找。”他看了一眼孙妙年。
后者心领神会道:“现在哪里抽得出人手?洪水这么急,人还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,雨势大,路也不好走,明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