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天南海北的话,皆以为自己情意绵绵手到擒来,而在她眼里却拙劣不堪甚至不如表演杂耍的猴戏。
她在昨夜收到雁庄传来的消息,就立刻布置人手星夜沿江寻人,而她自己一边乘坐马车跟着找,一边处理她与人合作的在广泉路即将出海的茶叶生意,至此心力交瘁,懒得多言。
青年仍旧低着头,声音也跟着低两度,“三尺不敢。”
柳逾言瞥他一眼,“被我厌弃的下场只有一个,就是沉到江里喂鱼。江里不缺你一具尸体,但你最好不要有下一次。”而后以手支颐,趁着短暂的空闲阖眼歇神。
“是。”柳三尺仿佛接到了那个轻飘飘的眼神,过了许久,才慢慢抬起头,如瀑的长发就流淌在他眼前。
他的视线于之溯游,落在发梢,便不动了。
静悄悄的旷野里,鸟雀啁啾渐响。
昨夜的雨在今日从叶尖滴坠,打进泥土的声音回荡在山林里,叫人心悸。
淮州整体地势平坦,几条大小河流穿驰而过,将低矮的丘陵分割成稀稀落落的几块。最大的山群在江阴县与淮州之间,所以州府的义仓就建在这里。建造时征用上万民夫、二十万税银并耗材无数,削平一整座山头,才建成五座不惧风雨、可扛地动的大仓。
按大宣律,常时,本该有五百淮州卫轮流值守,不得擅离片刻。
然而在贺今行三人面前,整座山头都看不到人烟,目之所及只有特意栽种在周边的常绿树木。
惊愣半晌,莫弃争奔向最近的一座仓库,仓门挂着锁,锁把上积了一层浅灰。他立刻抓着铁锁摇晃,再用肩膀撞门。
“莫大人,我来吧。”贺今行拦住他,然后拔出贴身的**,一下削断了锁链。
大锁“啪嗒”掉到地上,莫弃争却怔怔地看着少年,不知怎地没敢去开门。
“怎么不进?”秦幼合双手按着门扉一推,大门随之缓缓打开。
天光入内,飘散的灰尘落定,长达几十丈的仓库一览无余,空无一物。
就像一个巨大的空落落的胃。
贺今行看着空荡荡的大仓,五脏六腑似有火烧一般,眼前光晕闪烁,不得不抬手扶住门框。
“这里不是粮仓吗?”秦幼合开口便想起昨晚听到的对话,声音由高到低,将最后的疑问吞进了肚子里。
他下意识地去找前者,却见对方脸色煞白,满头是汗,吓得他赶忙把人搀住,焦声问:“今行,你怎么了?”
“……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