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置,只是自己想得太多,执念太重,才恍然不觉。此刻佳人已去,只留下残忍的他独自余恨,恨自己的无能,恨自己的不坦诚,恨自己的迟钝和迟疑。
明明在她在洞庭湖畔喝酒的时候,他就看重了她。
明明从她默默为她吹笛到明的那开始,他就依恋了她。
明明自她奋不顾身闯进锋锐营只为见他之时,他就接受了她。
明明……明明……明明他早点察觉坦诚自己的心意,便不会如现在人永隔。
他低头看着她,轻轻地为她擦去沾染在她美好容颜上的泪痕。她静静卧在他的双膝之上,还是那么美丽,那么端庄,宛如生时。
什么复仇,什么执念,都抵不上她的陪伴,抵不上她生前的一缕温柔笑容。
低下头,他在她唇边轻轻一吻。这一吻,是感念,是追悔,是盟誓。
双唇碰触的一瞬,他泪如雨下,再也控制不住痛心彻骨,俯身深深吻了下去,仿佛吻得越深,便越可能留住她的余温,留到荒地老,海枯石烂。泪水在他脸上肆虐,他却已渐渐不觉得心痛。剧痛过后,只剩心中千丝万缕释然圆满的平和。既然他犯了错,便也应由他忏悔和还债。
恍惚中,薛悦的手摸上了他的脸,为他轻轻拭去泪痕。
这是幻境么?他低下头,仿佛又看到熟悉的微笑她笑得温柔缱绻,纯洁慈蔼如仙子。
他释怀一笑她一个人在那边,一定很孤单。她一定在等他。他不能让她等得太久。
悦儿,等我。
缓缓抽出腰间的雪寂,他毫不犹豫就往脖颈之上抹去。
“不要!”
他自裁的动作被人生生拽止。一刹那间,他神智回归,垂首却见薛悦扯住他的手腕,神色痛苦。
……她没死?她没死?她没死!
扔下雪寂,他紧紧将她笼入怀中,脸上又哭又笑,止不住浑身颤抖,明明喜出望外,却又止不住声音中的哭腔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活过来了?”
薛悦刚才伸手为阻止他自尽,用力过剧牵动伤口,本痛得厉害,但此刻被他紧紧抱在胸口,这一番甜蜜令她将什么伤痛都忘记了,只温言低声道:“……都是夜来闹得鬼把戏。对不起,让你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