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呀呀......”
车轮缓缓转动,生成独有曲调,迎风四散。车夫裹紧了身上浅灰色棉袄,将手揣进衣袖,抬起胳膊擦了擦淌出的清涕。转着头朝周围望了望,不禁感叹:“这地儿山可真多。”
洐州到荼州,距离本是不远的。
只可惜群山阻隔,翻山越岭多少不便,只得绕山而行。
顾七端坐车中,掀开帘望着远处矮山和近处枯黄的草地,微微出神。
“咳咳......”听到浅浅咳嗽声,她回看一眼,将帘放下。
“大人,奴婢没事的......咳咳......”秋桑缩着身子,尽量不让自己咳出声来,苍白的唇瓣紧闭,却仍挡不住冷气入腔激出的刺痒,每咳一声,都震得伤口传来撕裂疼痛。
“抱歉。”顾七有些自责,暗怪自己赶路太急了些。
再往前走几十里,想来晌午便能到那片有温泉水的林子了,那边有杨义他们搭的房子,正好可以歇脚。
可秋桑咳得越发厉害,苍白的额头冒出细汗,伤处渗出了血,浸红了桃色小袄。
顾七眉头微皱,昂头道:“停一下。”
车夫应声而停,苏铠骑马上前,隔着帘探问一句:“大人?”
“烧些热水,”她抄起身侧水囊递了出去,“你们去两丈外候着,没我的令,不准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静静听了片刻,确定人已走远,方凑到秋桑跟前。
“大人......”
“给你的金疮药呢?”顾七埋着头,并未理会秋桑惊慌的神情,径直解开她身上的小袄。
这举止,太过亲昵。更何况伤的地方,实在羞于见人。
苍白的脸浮上红晕,她咬了咬唇,将小药瓶递了过去,触到冰凉的指,激得心头一颤。
“怎么连上药都不会。”眼见脓血从伤口淌出,顾七眉头皱得更深,涌出无尽自责来。
若不是在外要时刻谨记男儿身份,注意男女有别,也不至于让她自行处理伤口。
早知如此,还不如在洐州多留两日。如今伤势越发严重,实属造孽。
“嘶......”缠伤口时,不小心力道重了些,激得秋桑身子一缩。
“抱歉。”
女儿家,到底娇弱了些。
顾七轻叹口气,待小心翼翼包扎好伤口,抿嘴勾起淡淡笑意:“今儿不论多晚,都直奔荼州城,让徐太医看看,给你开些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