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!看女儿给您带了什么!”
宋清瑶着鹅黄斗篷,蹦跳着跑了进来,想来玩得开心,竟没注意到云鬓散乱,头顶上戴着不知名野花编制的冠,青绿中缀着粉黄,衬得人灵动可爱。
“咦?裴启桓!”她惊讶地眨了眨眼。
顾七浅笑起身,搭着手朝两位小姐行礼。
宋清瑶玉指抵着下唇,刚准备问些什么,见身侧柳湘凝施礼,才想起自己太过随性,忙跟着回礼。
宋廉板着脸,责斥道:“这般毛毛躁躁,也不说跟柳家小姐多学学待人之礼!”
“略……”宋清瑶吐了吐舌头,将手中小竹篮往桌上一推,里面放着几个青绿的果子。随性地坐到圈椅上,又朝身旁的丫鬟招了招手。
顾七目光稍移,见柳湘凝攥着花冠,微微垂下头来。淡粉袄裙勾勒窈窕身姿,绒白的云肩衬得一张小脸粉中透红,本该落落大方的闺秀,此刻却稍显拘谨。
“宋伯伯,时候不早了,”许是察觉到打量目光,柳湘凝咬了咬唇,朝宋廉行礼道,“湘凝便回去了,改日再登门拜访。”
“你要回去?”宋清瑶放下茶盏,惊讶地跳了起来,“不是说好在我家用午膳的吗?”
“不……”一颗心扑通通狂跳,她越发羞窘,声音越来越小,“不了.....”
“晚生也告辞了,”顾七不动声色挪动脚步,挡在她身前,“待荼州事了,再来拜访大人。”
宋廉脸色微变,巴不得顾七赶紧走,干脆连基本的客套都省了,直接挥了挥手:“裴大人慢走。”
先前来时,是一个人。
如今回去,却是两个人。
自古才子配佳人,这二人若走在街上,只怕道边的艳花都黯然失色。
候在府前的车夫微微晃神,忙拉马到跟前。
马车沿着长街缓行,发出吱呀呀的曲调。
柳湘凝攥紧了手中的小竹篮,鼓足勇气打破安静,却也只是柔柔道了一声:“多谢裴公子。”
即便如今的裴启桓,已成为国都热谈的户部侍郎,自己仍然会在独处时,忍不住唤他“裴公子”,好像只有这样,才能同这少年郎近些。
这样的称呼,让顾七很是受用。
仿佛来人并不在意自己多大的成就,只揣着纯粹的友情,没有拜高踩低,始终都在平等交流。
她沉沉笑了两声:“柳小姐何必这样客气,你我算是朋友,朋友之间,无须道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