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街热闹,倒衬得东街冷清不少。
马儿似有些疲累,伴着吱呀呀的车轮声,用力喘着气。
“从前头左拐,沿着灰墙一直走,”小厮跟车走着,拐进北巷后抬手一指,“瞧见那棵桂花树了么?”
“竟这样远,”李景浩掀着帘,探头望了一眼,疑惑道,“少说得有两里地,怎也不见别的人家呢?”
“哪里有别的人家?”小厮笑应道,“见到这灰墙,就说明到宰辅家的地界儿了。整个巷子不到六里,可都是裴府!”
李景浩目瞪口呆,久久方回了一句:“当真厉害。”
府门前候着的家丁,远远看见熟人,忙朝旁边招手:“人来了,赶紧去通报一声!”
不一会儿,老管家和庆瑜便匆匆出府,快步迎了上去。
“奴婢庆瑜,恭迎二位大人!”庆瑜笑意盈盈,站在车前行礼,“裴大人在前厅等候,二位请随我来。”
李景浩笑道:“有劳瑜姑娘。”
胡宇杰未多理会,望着高高门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。他深吸口气,将东西揣入袖中,跟着进了府。
绕过影壁,得窥裴府一方大院。却没想到,如此宽阔的院落,陈设简单至极。
院中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礼箱,皆用红绸系着。院角一棵海棠,海棠树下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石桌。白色卵石铺出一条绵长的路,直通到廊下台阶。
悄悄转头,视线穿过两侧月洞门,见右侧空空,只放着一排兵器架,左侧却被假山遮挡,看不真切。
秋高气爽,鬓角却淌下汗来。
至此,方知何为极简至奢。他稳住心神,用衣角擦去手中细汗,又用干净的汗帕将东西包裹起来,小心放进怀中。
“这可比刺史府大多了!胡大人,你说是不是?”
他望着李景浩无畏的脸,干笑两声:“是,是。”
“知道你们来,东面厢房早就收拾妥当。晚些让庆瑜带你们四处转转,只是我这里,实在没什么可看的风景。”
二人循声前望,见顾七一袭青衫,在廊下随性靠着柱子,抱臂浅笑。
“拜见裴大人!”
“不必多礼,”她笑着招招手,“一路辛苦,快进屋吃茶。”
“初次拜访,略备薄礼,”进到前厅,还未落座,胡宇杰便将怀中东西递了上去,“到这儿才知道,月中是您大喜的日子。盼大人勿怪,大喜之日,定会再表心意!”
帕子打开,里面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