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“刚从柳家过来,想着宰辅大喜的日子,必得来讨杯酒喝,又恐回家换了衣裳耽误事儿,便这么过来了。”
说罢,他蹲下身,微眯的狐眼透着狡黠和嗤讽:“裴大人不会怪罪吧?”
“将军说笑……”不知是惊吓过度,还是内疚过甚,顾七频频作呕,脸色煞白,额上已然沁出豆大的汗珠,“您一番心意,岂有怪罪之理……”
“那就好。”他挂着伪笑,讥讽的话从齿缝挤出,“这红,和你配得紧。”
赵煜窝在角落闷头吃酒,见此一幕本不想理,却又着实被唐鹤这般行径气到胸闷。抄起桌上酒壶,用力砸了过去!
“既已道贺,便回去歇息吧。”
浑厚嗓音藏尽恼怒,惹得众臣更不敢多言。
唐鹤望着脚边碎裂的酒壶,笑得更欢:“可惜了这么好的酒。”
“将军刚忙完公务,想必累了,且吃一盏喜酒,便回去吧。”人群中走出一个干瘦的老头,正是刑部尚书李佑。
只见他端着酒盏缓缓上前,黝黑的脸上不见醉态,一双眼更是炯炯有神:“陛下在隔壁院子听戏,将军这身打扮,只怕冲撞了。”
一听元承熙在,唐鹤瞬间收敛。
“李大人说的是,既如此,本将军改日再登门拜访,”他推拒酒盏,朝众人抱拳,“打扰诸位,先行告辞了。”
“对了……”走了几步,忽转回身来,勾起的冷笑令人心惊胆颤。他抬起手,指了指人群中的几个人,“回去的时候尽量绕路,柳府门口的血,还没清干净。”
一股气直冲面门,赵煜再也忍不住,厉斥一声:“唐鹤!”
“都统勿怪,是属下失职,跑出来几个,”唐鹤丝毫不惧,搓开指间残留血迹,送到鼻尖轻嗅,“不得已,在街上杀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
“唐……将军,将军!”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,从人群中挤了出来,“天色已晚,不如,一起走吧?”
“这个……时候不早了,”不一会儿,又几个人走出来,“我们就先,先回去了……”
顾七浑身发颤,一只手紧扒着桌角,咬咬牙应道:“慢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