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昏暗,残月高挂。
一支骡马队沿着山脚小道经过,沉闷的马蹄声将山间衬地更加静谧。
领头的是位身材高挑的女子,黑缯为衣,皮肤呈小麦色,一看就是风餐露宿惯了。
她的五官全不似江南女子那般柔美,反而透着一股野性,腰间还悬着个小巧的银锅,似乎传了很多年,外面一层黑黢黢的。
谷念青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动静,她念过的书不多,但也晓得月黑风高杀人夜的道理,特别是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,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。
忽然间,前头传来奔**声响,震得地上石子都一颤一颤的。
“吁~”
谷念青立即扯动缰绳,同时举起一手示意马队停下。
不多时,那来人终于走到近前,却是副熟悉的面孔:“大锅头,前面有座山神庙,今晚儿就在那歇歇吧。”
“再走下去,人受得住马也受不住啊。”
何三是他们马帮最好的哨马,他给出的建议向来是极为中肯的,谷念青回头看向众人,见他们脸上也纷纷露出赞同之色。
连着赶了一日一夜,确实有些吃不消了。
可她却摇头道:“不妥,近来淮南道不太平,再坚持一下,等到了就近县城就可以休息了。”
此言一出,马队顿时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,不过转瞬便平息了下来。
出门在外,没有人敢挑衅大锅头的权威,即使心中再不愿,也只能听从大锅头的指挥,这是马帮亘古不变的规矩。
骡马队再次动身,就这么不急不缓地埋头赶路。
直到被一声惨叫声打破沉静。
“啊啊,我的腿!”
有匹驮马不知怎么的竟突然口吐白沫,四蹄一软身子向旁直直倒去,它身侧的汉子躲闪不及,一条腿直接被压在货物之下,瞬间断折!
谷念青赶紧下马,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那汉子面前,单手将那批货物轻松抓起:“白叔!看看他伤势怎么样!”
一佝偻老者闻言,上前在那汉子的腿上按了几下,旋即沉声道:“怕是要歇上小半年了。”
谷念青阴沉着脸,没有说话。
“就知道赶路赶路,这不,出事了吧……”
“小点声,我们听大锅头的就是了。”
“就是,少说两句!”
……
她武道修为不俗,五感远超常人,那些自以为隐秘的议论声哪能逃得过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