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言表情一滞,愣地说不出话。
一枚鸡蛋才几个钱,他当账房先生的工资都够顿顿吃到撑了。六波斋再不济也是有炼形关高手顶着的中型宗门,居然还能为了门下弟子的鸡蛋发愁?
真是何等的荒诞。
璟儿释怀地笑了笑:“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吧?禅宗的清规戒律比你想象的更多呢,如我们这般讲究出世的宗门很多事情是不能碰的,师父她们也不愿与南安寺同流合污置库房贷,同时宗门还要搜罗天材地宝供养师叔祖冲击上三品,这一来二去便捉襟见肘了。”….“我真的很感激郡主,要不是有她在,那样的苦日子还不知要过多久。”
“所以啊,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郡主的安全……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格外有力量:“任何人都不行!”
澹澹暖阳照进飞舟里,桌上的珐琅杯是晶莹剔透的,她雪色的脖颈也是晶莹剔透的,霞光荡漾似轻纱拂面,共绘成一副动人心魄的图景。
宁言望着她的侧影,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:“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。”
“谁啊?”
“像我未过门的娘子。”
“……”
璟儿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,快子在桌上重重一拍,满脸厌嫌之色,看他就像在看一条蛆虫。
宁言也是反应过来,赶忙解释道:“我是真有一个未过门的娘子。”
他确实觉得柴茹茹和璟儿有几分相似。
正如柴茹茹自小便将振兴柴氏的责任一肩担起,璟儿何尝不是背负着六波斋的未来呢?无奈被些名利缚,无奈被他情担阁,浊世如潮将她们卷入其中,桎梏重重身不由己,只能沿着他人期许的道路咬牙往下走,可怜又可叹。
“其实你可以换种活法,人这一辈子,终究是要学会与自己何解的。”
璟儿闻言,摇头叹道:“你又懂什么……”
即便她没有特意打探过对方家世,但从言谈举止可以看出,他应是见过世面的。
兼之出手阔绰,家底颇丰,他的身份就很好猜了,或许官宦之后,或许是豪商家少爷,又或许是某某宗门的嫡传,反正差不到哪里去就是了。
这种人大概永远都不知道人间疾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“喂,你这副在审视资产阶级走狗的眼神也太失礼了吧。”宁言严正抗议道:“再说我怎么不懂,我未过门的娘子就是你这样的。”
“宁言!还有完没完了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