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排带着烟雾的柳树在夜里飘摇着,远处的街上有流浪歌手唱着苍凉的民谣。
那一日早上,林芷对秦鹤,忽然不告而别。
本来约好的一周游北城计划,彻底宣告结束,一起宣告结束的,还有他们的爱情。
她一夜未睡,更准确的来说,是她那三夜,都几乎没有睡。
她满心麻木的,跟着散漫的人群,慢悠悠的走,走了一段路,路很短,道很长。
长到仿佛,忘记了天与地。
她的爱情被彻底埋葬,带着秘密如此荒唐。
秦明山打了电话过来,但是她犹豫着,并没有接。
后来,是秦明山拿了南筝的手机打来的,她叹了一口气,只能接上。
她沉默着没有说话,秦明山主动开口,语调带着小心翼翼:小芷,你还好吗?
她的眼泪在无声的流,嗓音也变了,只沙哑着,疼着:我还行,您还好吗,阿姨还好吗?
秦明山守着南筝的病床,南筝盖着医院白色的被子,在沉睡,她已经沉睡了很久了:你阿姨醒了一会儿,精神不太好,就又睡了。你没事儿就好,我担心了好久。
我担心了好久,秦鹤说你忽然走了…
但是秦明山没有说出口,他怎么说出口。
他从七八月的开心,到惆怅,悔恨,到痛苦,迷茫,痛苦,然后他觉得,这种痛苦是要永生存在的,它们永远都不会离去。
林芷看着眼前流动的人群,他们带着各色的面孔,从她身旁走过。
林芷其实特别急迫的,想在这里找到那张属于秦鹤的面孔,看到那个她熟悉的,让她深爱着的身影。
泪水迷蒙的上午,秋日的阳光是那样热烈,一如曾经蛰伏的爱情那样热烈。
可是忽然,那些热烈的爱情就化成了灰烬,然后灰飞烟灭,变成虚妄。
她抬头看了看天,只觉得,是自己的幻觉,又好像,不是幻觉。
那张她在北城各种找都找不到的属于秦鹤的脸,正在天上,极其苍白的,对她微笑,还低声喊着:小芷。
直到一个长相油腻的中年男人,直接坐在她旁边,面带微笑:美女,交个朋友啊。
林芷擦了擦眼泪,直接站起身,准备走开。
男人见状,也连忙站起了身,急切的说:美女,卖吗?
林芷心想,卖你**,面上只冷冷的看着他:旁边一百米就是派出所,你胆子真大,也不怕进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