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,只怕也要去枢密院向那位叶大将军提亲了,当然,这事儿首先还要皇帝陛下点头。
庆历九年冬月十五rì,监察院结束了在西凉路的行动,提司大人范闲经由定州,踏上了回京的道路。在定州雄城之外,前来相送的官员将军无数,密密麻麻地排了两列。
西凉路总督与大将军李弘成与范闲并排站着,略说了几句官面上的话,便结束了此番谈话,最末时,李弘成深深地望了范闲一眼,范闲知晓他的意思,也没有应话,只是轻声说道:“我在京都等你。”
车队启程,在定州城前方驶上官道,范闲下意识里回头望去,没有将目光停驻在那些定州城军政双方的官员身上,而是抬起头来,看着定州城门上的那一排木架子。
整整一排木架子钉在定州城的城门上方,每一个竖架上都吊着一具尸首,此次行动,一共处死了四十几名激ān细,这些激ān细死后依然无法安身,被高高地悬在城门之上,任由秋风吹拂,秋rì曝晒。
有些最早被悬上的尸首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,连屯田里的恶鸟都不愿再去啄食,露出下方隐约可见的白骨,尸首上的衣衫更是破烂不堪,带着用刑之后的污黑血迹。
一长排尸首就在城门上随风缓缓摇摆着,透着一股恐怖和血腥的味道,迎接着每一位从中原来到的人,用这可怕的景象jǐng告着天底下的所有人。
…………范闲眯了上眯眼睛,将头从窗外收了回来。悬挂尸首这种事情,在心理战上自有其作用,至少北齐小皇帝以后派过来的激ān细,至少会先天生出一些恐惧感。只是中原作战,因为千年以降的道德仁义制衡,杀俘之事极少,至于污辱尸体这种做法,更是没有见过。
但是定州城不是中原,这里是中原与西胡交战的要害之地,双方厮杀千年,更残酷的事情也曾经做过。
范闲对于那些激ān细也没有什么同情心,因为从定州往青州沿途所见,已经让他明白了,战事一开,尤其是民族之间的延绵仇恨,根本不可能是仁义道德能解决的问题,就说那些被悬在城门上的数十具尸首,至少让庆国付出了上千平民百姓的死亡,更加让范闲冷酷的是,这些人并不是胡人,而是与庆国人同源同种同祖的北齐人。
至于草原与中原之间的仇恨,自己这一代人没有本事和平解决,那就留给更有智慧的后辈们吧。
范闲开始闭目养神,暗自想着,自己斩断了北齐与草原握着的手,至少是重重地斩伤,只怕也把自己与海棠之间斩出了一个凄惨的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