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片段,须臾消散,根本无法集气。
小皇帝的身体颤抖着,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什么举动,甚至她的手放在轮椅上,才能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。即便她是一位极为强横的女性帝王,可是看着这无数头颅,断尸在空中飞舞,依然有些难以抵抗这种血腥杀气的冲袭。
血在飞,血依然在飞,血始终在飞。
此时四顾剑的脸色比这两个年轻人的脸更要白,是一种完全不合常理的白,似乎他身体里的血都已经流到了某一种地方,再散化成为刺天戮地的剑气和灭天绝地的杀气,洒洒洋洋地施放了出来。
范闲和小皇帝的身躯似乎已经脱离了自己心神的控制,极为被动地跟随着这辆夺命的轮椅,在城主府内行走着,四顾剑身上所释发出来的强大气势,完完全全地控制了周遭所有的细微动静。
小皇帝无力抵抗,所以反应还弱一些。范闲强行凝结着自己的心神,想要抵抗这股让自己感到非常不舒服,甚至是有些令人恶心的冷漠杀意,却如同被一记重锤不停锤打着,记记震荡心魄。
一抹血丝从他的唇角渗了出来,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无奈的悲哀,微垂眼帘,不再去看城主府内发生的这一切。他放弃了阻止四顾剑杀人的念头,他没有这个实力,他也不愿意因为怜惜城主府中那些无辜的下人,而激怒了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大宗师,把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危险之中。
眼帘微垂,不去看,但不代表不知道,尤其是这本来就是四顾剑给他上的最后一课。
范闲已经放开了心神,不再与那股弥漫府间的剑意正面抵抗,所以越发清晰地感觉到了场间任一微弱的气息变化,对于坐着轮椅的大宗师身上所释发出来的气息,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。
这抹气息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,因为他很厌憎这抹气息,这抹气息不止带着血腥味道,最关键是其中没有丝毫感情,有的只是漠然,一种居高凌下的漠然,一种视生灵如无物的漠然。
似乎在四顾剑的双眼之前,心念之前,世间无一物值得珍视,任一人均可视之如猪狗。
可是范闲不理解,明明这位大宗师对东夷城是极有感情的人。紧接着,范闲感觉到了那抹气息里所代表的另一个境界,那便是意志!
四顾剑的意志已经控制了轮椅四周的一切,强悍,绝决,毫不退让,一应道德,准则,天地间的慈悲,身后年轻人的心念,在这股强大的绝对意志之前,变成了泡沫,四散飘开。
范闲霍然抬首,一手扶着已经在这股威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