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咕哝了一句,“和那些老头子天天呆在一处,闷得死个人。”
皇帝笑了起来,开口说道:“贺大人如今不也是在门下中书?他也是位年轻人。”
这话只是说说,皇帝当然不会让范闲舍了监察院的权柄,进入门下中书,破了自己对庆国将来的安排。只是听到皇帝这句话,范闲的眼前马上浮现出澹泊医馆外,那个天天守着若若的可恶大臣的脸,冷笑一声说道:“陛下若真想赏臣什么,臣想请陛下赏两道旨意。”
关于指婚一事,范闲和皇帝已经打了大半年的冷战,此时范闲一开口,皇帝便知道他想说什么,心道你小子居然敢挟功求恩?脸色便难看起来。
“一道旨意给若若,一道旨意给柔嘉。”范闲低声说道:“请皇上允她们自行择婿。”
皇帝冷冷地看着他,半晌后忽然开口说道:“柔嘉之事,朕准了你!但你妹妹的婚事,朕不准!”
范闲状作大怒,心里却是一片平静,他知道皇帝老子在这件事情上始终不肯松口,因为对方就是要借这件事情,将自己完全压下去,除非自己松了口,凭父子之情,君臣之意去恳求对方,对方断不会就此作罢。
这是赌气,又不仅仅是赌气,皇帝要的是完全掌握范闲,让范闲在自己面前完全低头。因为皇帝一直很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这个儿子和别的儿子不一样,有太多他母亲的痕迹。
死去的儿子们表面上对自己无比恭敬,暗底下却是想着一些猪狗不如的事儿。而安之则是从骨子里透出一丝不肯老实的味道。虽然皇帝欣赏范闲的“赤诚”,但却要将这种赤诚打成“赤忠”
“此事不需再说。”皇帝冷着脸盯着范闲,忽然想到一件事情,微微笑道:“就柔嘉的一道旨意,便要酬你今日之功,确实也有些说不过去。不过……朕记得,你如今还只是监察院的提司?”
范闲心头一动,知道戏肉来了,脸上却是一片迷惘。
“陈萍萍那老狗反正也不管事。你就直接继了院长一职,也让那老家伙好好休息下。”皇帝微微嘲讽地看着他,说道:“二十出头,朕让你出任监察院院长一职,可算是高恩厚道,你还不赶紧谢恩?”
范闲确实还只是监察院提司,但这么多年了,在陈萍萍的刻意培养与放权之下,他早已经掌握了整个监察院,和院长有什么区别?皇帝此时居然就用这样一个理所当然地晋阶,便打发了他在东夷城立下的功劳,堵住了他破婚的念头,实在是有些寡恩。
范闲唇角**两下,似乎恼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