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但在对待自己方面,确实存在一个异数,哪怕当年的利用,也是一种可以接受的利用——若皇帝对这个世上的子民还有一分真情意,那这一分就是落在范闲的头上。
皇帝对范闲,比对太子好,比对二皇子好,更不用说那个为了皇帝付出了一生青春名声的可怜女人。
静静听完范闲的话,范建轻轻地捋着颌下的胡须,叹息说道:“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陛下的性情即便温和了许多,但他终究还是以天下为己念的一代君王。这个话又要说回来,你如何对待陛下,要看陛下如何对待你,可是陛下如何对待你,还不是看你如何对待他?”
他看着年轻的儿子,微有忧虑说道:“陛下待你与众不同,那是因为你自入京始,一直表现的忠心不二,这也是为父佩服你的一点,年纪轻轻,却懂得将自己猜到的东西,心中的抵触尽数掩盖,甚至瞒过了陛下的双眼……可是如果陛下一旦发心,你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臣子,一旦他真的开始怀疑起你的忠诚,他对待你的态度一定会有一个根本性的变化。”
“帝王无情。”范建提醒他,“尤其是你现在手中的力量如此之大,甚至可以隐隐威胁到庆国龙椅的安稳,如果他发现你心中有异,必然会调集手中的绝对力量,扑杀你。”
范闲沉默,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,自己这几年间的筹划,所犯的最大的一个问题,便是始终没有把自己的心意定下来,不论是替叶轻眉复仇,还是将当年的事情抹掉,老实而畏缩地做一位龙椅旁的权臣,都必须要提前下决定,而像现在这般心意不定,首鼠两端,实在显得过于狼狈了些。
“这是任何人都难以解决的问题。”他苦笑着说道,心里想着,前世的时候,大概只能在莎士比亚的戏剧里,才能找到如此戏剧化的冲突与内心的挣扎,哪里料得到,父杀母,子居其间的戏码,居然会实实在在地落在自己的身上。
范建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,半晌后说道:“其实当陈萍萍确定了那件事情后,在为父猜到了那件事情后,我与他也考虑过你的问题,但是我们真没有认为这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。”
范闲有些听不明白这句话。
范建看着他,眼神愈来愈温柔,叹息说道:“安之,你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。我本以为,你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,而自幼却是在陛下的呵护下长大,陛下待你极好……依理论,你应该对小叶子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,而在陛下待你的情义之下,纵使你知道了当年的惨事,也只怕兴不起为了生母,而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