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一后拜访年轻藩王,这位春秋老将脸色沉重,双手使劲握住椅沿,咬牙切齿道:“虽然流州那边事先便有说法,可是将近万余龙象骑军的战死,加上三千余流州骑军的伤亡,真是……真是……”
老人好像完全不知应该如何评点流州战役,便干脆止住话头,闭嘴不语。西域密云山口一役、青苍城以北两场漂亮阻截和临瑶凤翔两镇的攻守,联手造就的流州大好形势,仿佛一夜之间便被寇江淮毁于一旦。难道真是应了时下藩邸内那句私下流传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,“流州成也寇江淮,败也寇江淮?”
白煜比杨慎杏要晚些来到书房,当时不知从何处拎来一只玲珑袖珍的小铜香炉,与年轻藩王和打过招呼后,也不急于说话,就自顾自弯腰站在书桌旁,放下那只光可鉴人的古朴铜炉后,却也不是用以焚香,而是稀奇古怪地跑去书架那边,翻来倒去,抽出一本早年拂水房谍报搜集汇总后记录北莽南朝主将履历的密档,然后提起那只铜炉中的押经炉,重重搁在了那本书之上,这才抬头对一头雾水的年轻藩王笑眯眯说道:“帮王爷狠狠镇压一下北莽黄老儿的气运。”
杨慎杏满脸狐疑,这莫不是龙虎山天师府的玄奇秘术?果真有用?
洞悉道门根祗的徐凤年哭笑不得道:“白莲先生怎么也这般童真童趣?”
本来心情好转几分的杨慎杏在听到年轻藩王揭穿白煜的老底后,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。
白煜还不忘稍稍拧转铜炉,将其摆正后,笑道:“王爷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精诚所至金石为开,心诚则灵嘛。”
徐凤年只得无奈附和道:“对对对,白莲先生所言甚是。”
杨慎杏看着这一双上不尊下不卑的奇怪“君臣”,老人忍不住会心一笑。
徐凤年突然问道:“赵凝神在地肺山结茅隐居后,修行如何,可还顺利?”
白煜微笑道:“托王爷的福,离阳赵勾没了练气士窥视天机,凝神在地肺山修行一事并未被察觉,顺顺当当,惬意得很,还寄信给我,劝我不如去那边修心养性算了,省得在这北凉寄人篱下,处处仰人鼻息。”
徐凤年气笑道:“这赵凝神过河拆桥的本事,一点都不比他修道问道的功夫差。以后从北凉以外寄往先生处的信件,拒北城一律拒收。”
白煜连忙摆手道:“这可使不得,偶尔我还是会收到几封女香客的信笺,也需一一回信。只是我就奇怪了,为何如今信上,都要旁敲侧击我与王爷关系如何,能否为她们代劳向王爷讨要几幅墨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