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说,仅说这个功劳,龟兹城的官民便对顾青一生感恩,在他们眼里,大唐天子给顾青封再大的官也不为过。
未曾与战争有过交集的人,不明白英雄对他们的意义。
升了官的顾青并未张扬,安顿了长安来的两万将士后,顾青马上入城进了节度使府,在后院找到了高仙芝。
高仙芝如今已跟宅男一般足不出户,顾青找到他时,他正蹲在后院的花园里,小心地伺弄几株花草。
顾青轻手轻脚上前,低声一笑,道:“高节帅好闲情,这手把式看起来颇为老练,不过花草娇贵,您施的肥料有点多了,花草消化不了,对它们反倒是摧残。”
高仙芝抬头见是顾青,于是扔了小铲,起身拍了拍手,笑道:“顾侯爷今日为何有闲暇来见我?”
顾青笑道:“末将每日都闲得很,四处闲逛不知如何打发时光,今日想起高节帅久未露面,于是过来看看您。”
高仙芝叹道:“侯爷有心了,我知你为何而来。天子恩宠,皇恩浩荡,侯爷官晋少保,正是风光无限之时,此时却来看一个失宠降恩之人,委实难得。”
高仙芝模样很颓废,头发也有些发白了,衣裳胡乱地裹在身上,脚上一双破旧的木屐踢踏作响,看起来就像一个寻常的老农,一生意气尽丧的样子。
顾青叹道:“节帅,时也命也,世事岂能尽如人愿。节帅经略安西多年,是非功过自在人心,末将不过是拾节帅之牙慧,这些年对安西功劳最大的,仍非节帅莫属。”
高仙芝苦笑道:“终究已被大浪淘尽,功过是后人的事,与我何干。”
扭头看着顾青,高仙芝深沉地道:“你这些日子在龟兹城做的一切,我都看在眼里,不得不说,治理城池还是领军指挥,你都比我强,陛下慧眼识英才,派你来安西取代我,不是没有道理的,我心服口服。”
顾青笑道:“节帅谬赞了,治理城池或许还行,领军指挥我绝对无法与节帅相比,这一次我不过是捡了个便宜,若当初分兵时,我去守焉耆,节帅守龟兹,今日陛下所封赏者便是节帅了。所以我刚才说,一切皆是时也命也。”
高仙芝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。
大家都清楚这番话不过是无用的安慰罢了,决定高仙芝命运的绝非一场战役的胜负和战果,而是天子多年累积起来的不满,以及他在安西战略决策大方向上犯下的不可挽回的错误。
高仙芝叹道:“侯爷才二十来岁,已封太子少保,前程不可限量,安西都护府将是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