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杨国忠缓缓道:“顾青的平吐蕃策究竟是好是坏,我不予置评,但毫无疑问,陛下是很动心的,否则不会三番两次召我等商议,哪怕反对的朝臣不少,陛下仍要咱们没完没了的商议,为何?陛下分明是在研磨你我,磨到所有人不得不赞成了,此策便可颁行下去……”
看着陈希烈那张老迈沧桑的脸,杨国忠微笑道:“所以说,陈相的目光不能老是盯着手里的奏疏,要多抬头看看陛下的脸色,奏疏写得花团锦簇或是祸国殃民又如何?陛下的脸色才能决定天下事。”
陈希烈摇头,老头儿一生保守懦弱,难当大任,但三观还是很正的,对杨国忠这番言论颇不赞同。
道不同不相为谋。
陈希烈很有风度地呵呵一笑,聊天就此结束。
杨国忠也呵呵一笑,盯着陈希烈的侧脸瞥了一眼,眼神轻蔑。
迂腐古板的老东西,自以为踏实做事便是忠良之臣,连天子的脸色都不懂看,难怪混到快进棺材了也当不上右相。
一个嫌弃对方是老古板,另一个嫌弃对方是奸佞小人,两个三观不合的人互相微笑,心里各自奔腾着一万头狂吐口水的**。
宦官走出殿外,朝二位宰相笑道:“二位相爷,陛下召二位觐见。”
二人除履入殿,殿内温暖如春,主宾座前分别搁着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铜盆,李隆基穿着轻便的常服,赤着双足斜躺在正中的胡床上,正阖目养神。
杨国忠和陈希烈来得较晚,殿内已有两位朝臣落座了,分别是左卫大将军郭子仪,武部尚书韦见素。
见两位宰相入殿行礼,李隆基睁开眼,淡淡地点点头,道:“既然都来了,那么,继续议事吧,此策事关机密,不可宣之于众,朕便与你们几位朝臣商议。”
环视众人一圈,李隆基缓缓道:“顾青所奏平吐蕃之策,有利有弊,利弊难以权衡,兹事体大,不可不察也,故朕希望各位认真思虑,此策是否可行,全在你我君臣一念之间。”
接连商议了好几日,在座的几位朝臣大约也琢磨出味道了。
看来天子是非常希望顾青的平吐蕃策能够施行的,毕竟是除去吐蕃这个百年大患的绝佳良机,难的是大唐盛世多年积累下来的国本可能要因为此策而耗费大半,万一弄巧成拙,耗费掉的国本从此打了水漂,风险太大。
然而,对于好大喜功的天子来说,利弊其实已经很明显了。
败则从头再来,成则远迈太宗高宗,值不值得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