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里,火长不耐烦的声音传来:“吃兵粮,杀敌人,还能咋办,上面的事情咱们又决定不了。”
年轻的军士叹息道:“顾侯爷挺好的,陛下为何要训斥他呢?”
旁边立马一片附和的声音:“就是,侯爷多大方呀,又不跟咱们见外,只要操练肯拼命,还能白拿一贯赏钱,吃肉管饱,咱们当了这些年的兵,何曾见过如此大方的主帅。”
“呸!你也就惦记钱和肉,我最佩服侯爷的是,他肯和我们这些糙军汉一同操练,爬沙地,攀高墙,练单杠,每一样都不比咱们少做,踏踏实实的做完了,虽然没咱们做得快,可人家至少做了,一军主帅,麾下数万兵马,谁会像侯爷这般与咱们同甘共苦?这些年我见过不少主帅,唯独只服侯爷一个。”
“我啊,对侯爷服气是因为他够仗义,知道咱们军伍汉子的疾苦,也知道护着咱们。你们可知咱们大营这些战马兵器和粮食是谁弄来的?侯爷两年前上任安西副帅,你们可知他从长安带来了多少东西?一万匹战马,两万石粮食,还有成倍的兵器箭矢,啧,不愧是长安的权贵,带兵都带得如此富裕。”
“没错,有了侯爷带来的战马兵器和粮草,咱们上次伏击吐蕃两万贼军才如此顺利,全都是骑马,一个旗号亮出去,四面八方皆是咱们大唐的骑兵冲锋,不到一个时辰就将吐蕃军冲垮了,若换了侯爷上任之前的安西军,骑兵只有不到一万人,想要如此完美的伏击吐蕃军,做梦吧。”
营帐内,将士们七嘴八舌议论着顾青的种种优点,气氛越来越热烈。
聊了许久,营帐内忽然一静,所有人都沉默不语。
不知过了多久,众人已渐有睡意时,一名军士忽然幽幽一叹:“大营里袍泽们都说侯爷可能会被陛下调离安西,侯爷若离开,接替他的不知是哪位主帅,会不会像侯爷对咱们一样好……”
另一名军士语气微微有些激烈道:“不可能比侯爷好,世上还有哪位主帅能像侯爷那般对咱们,侯爷那才是真正的爱兵如子,我这辈子只愿给侯爷卖命,若换了其他人,哼哼。”
“明明是哥舒翰的错,为何要算在咱们侯爷头上?长安的那位天子真是……”
话没说完,一直沉默不语的火长忽然暴躁地道:“闭嘴!不要命了吗?侯爷身边有监军,有御史,都是天子派来盯着侯爷的,你想死不拦着你,不要口无遮拦害了侯爷!”
营帐内的将士们顿时惊觉,纷纷闭嘴不敢再说话,夜色渐沉,大家纷纷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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