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城县发生了一件事,是宋根生惹的祸,那件事你应该知道,我召集了许多江湖豪杰共赴青城县,为了保护宋根生,那些豪杰舍生忘死与敌人豁命相搏,敌众我寡之下,明知是死他们也义无反顾,最后活下来的只剩寥寥数人,其他的豪杰全部战死……”
“他们就埋在咱们石桥村的山腰上,每年冯阿翁都要带着全村老少上山拜祭他们,每逢年节各家皆有供品香火奉上,各家的孩子自记事时起,便有长辈告诉他们那些豪杰们的故事,他们曾经干过多么了不起的事,他们死得何等悲壮伟大……”
“无忌,这些豪杰是我心中一生的丰碑,他们也应是你的丰碑,告诉你生于人世间,有的事情比生死和利弊更重要,值得豁出性命去维护它,富贵官爵之外,尚有天理公道。”
段无忌听得冷汗潸潸,躬身垂头道:“侯爷,学生错了,学生受教。”
顾青笑了笑,道:“咱们石桥村出来的人,一生不求大富大贵,但求无愧于心。若干年后躺在床上临终闭眼前,能够无愧地说一句此生有错,但没有害过人,这辈子便算圆满了。”
“是,侯爷,学生谨记于心。”
段无忌神情湛然,抬头又问道:“那么侯爷,您已决定要杀陈树丰了吗?”
顾青脸色又阴沉下来,无比烦躁地揉了揉额头,叹道:“我是真的不愿闯这个大祸,但安西军将士在等一个公道,我若不给,则军心尽失,以前听很多大人物一脸无奈说什么‘时势所迫’,我当初还曾讥笑他们矫情虚伪,如今我可算真正尝到‘时势所迫’的滋味了……”
“若被拿下的几名部将无碍,或是只受了一点点小伤,此事便作罢,各营将士若不服,让将领们弹压下去便是,若那几名部将受了拷打重伤,或是丧了性命……”
段无忌眼皮一跳,盯着顾青的眼睛。
顾青阴沉的脸庞如寒冰一般严酷,冷冷地道:“若部将丧了性命,就怪不得我血债血还了。”
言出如刀,一股冷风仿佛从刀刃上拂过,刺进了段无忌的心里,瞬间寒毛倒竖。
…………
茫茫大漠上,陈树丰策马狂奔,马鞍后面拴着一根绳子,绳子的另一端牢牢捆绑着一名旅帅模样的安西军武将,武将已被折磨得不**形,人拴在马鞍后,浑身伤痕累累,马儿狂奔,旅帅却被倒在地上被拖拽了好几里路,人已陷入昏迷。
陈树丰的周围是他从长安带出来的一千骑队。
今早闯入安西军大营,二话不说拿了李嗣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