般的喊杀声,数万人在怒吼,在力竭声嘶地要求杀陈树丰。
裴周南的心跌入了谷底,他知道今日之事断难善了,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,都会惹出天大的麻烦。
杀陈树丰,长安的天子不会放过顾青,不杀陈树丰,安西军众怒难平,说不定会引发哗变。
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裴周南,顾青叹了口气,道:“裴御史,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苦衷了吧?若你我易地而处,你会如何选择?”
裴周南面容苦涩地摇头。
顾青不再理他,转身盯着五花大绑的陈树丰,冰冷的目光直刺他的眼睛深处。
“陈树丰,你我往日有仇怨?”顾青冷冷问道。
陈树丰叹道:“并无仇怨。”
“你来安西后,我是否无意中得罪过你?”顾青又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……”顾青凑近陈树丰耳边轻声道:“是天子指使你这么干的?”
陈树丰沉默片刻,道:“不是,但是天子并不信任你,还有别的人也不愿意你继续做安西节度使。”
“别的人……”顾青嘴角一勾,笑了: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所以你闯营锁拿我麾下部将,对其严刑拷问,就是为了罗织我的罪状,把我从安西节度使的位置上推下去?”
陈树丰非常光棍地道:“是的。”
顾青的笑容越来越冷:“那么,你成功了吗?拿到我的罪证了吗?”
陈树丰摇头:“若拿到你的罪证,此刻被绑着的人应该是你。”
“我麾下的部将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,这里是安西,我才是安西之主,你在我的地盘上想推翻我,陈树丰,你这点斤两还不够,远远不够……”
连绵数里的大营,此刻仍回荡着将士们愤怒的咆哮声,将领营官们呵斥怒骂,努力约束军士,可仍抵挡不住将士们排山倒海的吼声。
“杀陈树丰!”
“杀陈树丰!”
“为袍泽报仇!”
巨浪拍岸般的怒吼声传到陈树丰的耳中,他的脸色愈发苍白,肩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
顾青含笑看着他:“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?”
陈树丰咬着牙道:“我造的孽,我来担!任凭侯爷处置。但我麾下骑队将士无辜,请侯爷放过他们。”
“先关后审,凡事对我三名部将动过手的,全部处死。”
顾青盯着陈树丰缓缓道:“你刚才说任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