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张了张嘴,还没问出声儿,姜岁寒便道:“没有根治的可能,就算扁鹊华佗在世,也是没办法的。”
南宝衣咬住唇瓣。
她转过头,眼尾再度泛红湿润。
姜岁寒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。
人人皆是凡人。
生老病死,不过人间常态。
……
南宝衣来到寝屋的时候,里面一片兵荒马乱。
她父亲跪倒在床榻前哭嚎不休,仿佛天塌了似的。
二伯和二伯母站在一旁抹眼泪,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兄长他们也满脸难过,小辈们和祖母感情都很深,堂堂八尺男儿,却也几乎都要哭出来了。
南宝衣深深呼吸。
她上前拽起父亲,骂道:“祖母还好好活着呢,你哭什么哭?!祖母照顾了你大半辈子,爹爹你也该收收心,别总出去吃喝嫖赌,该好好在家照顾祖母了!”
南广哭得老脸通红,也是真的伤心了。
他拼命点着头,又扑到床前,轻轻拂开老人的白发,哭腔哽咽:“娘啊……”
南宝衣不忍再看。
泪珠子扑簌簌地滚落,她转身快步离开。
荷叶在走廊里迎上她:“小姐……”
南宝衣擦去泪花,道:“你去跟十苦打声招呼,我今夜便不回宫了。我,我想陪陪祖母。”
也尝一尝祖母爱吃的菜。
也听一听祖母爱听的戏。
她回家了,也好叫祖母,不再那么孤单。
……
御书房。
萧弈处理完奏章,抬头:“她不回来了?”
十苦点点头:“老夫人出了事,说是得了健忘症,还挺严重,人都认不清了。卑职祖母生前,也曾得过健忘症……至今想来,仍旧心酸。”
萧弈放下朱笔。
他起身踏进屏风后:“更衣。”
他换了一袭章丹黄的常服,骑着马悄悄出宫,径直来到南府。
暮色四合,府邸正在掌灯。
他没惊动别人,悄悄潜入松鹤院,屋檐下灯火摇曳,侍女们个个面带愁色,他的三叔嚎啕着被几个嬷嬷拖出寝屋。
她们纷纷劝道:“老夫人正睡着,三爷哭得如此大声,会打搅老夫人的!”
“您行行好,回自个儿屋哭好不好?”
一边说着话,一边渐行渐远。
萧弈顿了顿,缓步来到寝屋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