诉她。
裴初初合上名册。
她委实不是愿意受委屈的人,她不愿看见韩州景呢。
于是国宴当夜,裴初初并未前往承庆殿,吩咐宫女在御花园抱厦里准备了一桌酒席,孤身对着窗外的雪景和大红宫灯饮酒吃宴。
她不紧不慢地亲自烧炉煮酒,又拿了蟹八件慢悠悠吃蟹,酒至半酣,她看了眼滴漏,估摸承庆殿的宴席快要结束了,才拿了兔毛斗篷,打算返回居所。
今夜雪很大。
少女乘雪而返,独自穿过御花园,听见远处隐隐传来庄严端宏的国乐声,可热闹是他们的热闹,今夜的宁静是属于自己的。
裴初初酒酣微热,大约是早已习惯,竟奇异地不觉得孤单。
谁料穿过游廊,却撞上了不该遇见的人。
裴初初看着站在游廊拐角的年轻郎君:“韩公子?”
韩州景紧了紧双手。
敏敏妹妹提前买通了宫人,得知裴初初独自在花园吃酒,才叫他等在这里,好制造偶遇独处的机会。
韩州景端出矜持温和的模样:“裴姑娘。”
裴初初面色微冷,与他错身而过。
“裴姑娘……”韩州景转身,“不知我哪里做得不好,叫你对我意见如此之大,甚至还写信羞辱于我?”
裴初初蹙眉。
她望向韩州景:“我何时羞辱过你?”
韩州景从宽袖里取出那封书信:“狩猎场上,我收到这封信时,心都碎了。我闭门不出在家中待了整整半个多月,到底是不死心,所以想当面问问你,为何要这么绝情。难道别人的感情,在裴姑娘眼里,是可以随意践踏的东西吗?”
裴初初听得云里雾里。
她不过是写了封道歉信,韩州景为何如此反应激烈?
她接过书信,逐字逐句地看下去,不禁深深蹙眉。
这并非她写的那封信!
她紧紧捏住信纸,能模仿她字迹的,只有与她一起读书长大的萧定昭。
难道那一夜……
裴初初看着“利欲熏心”、“道不同不相为谋”、“公子容色寻常谈吐粗鄙”、“远不如天子俊俏风流才华横溢”这些句子,气得咬牙切齿。
她缓缓抬眸:“羞辱韩公子并非我的本意,这封书信,恐怕是哪个顽劣之人的恶作剧,愿韩公子信我。”
韩州景愣住。
他随即大喜:“当真?!”
裴初初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