骂做“肮脏”?
少年胸腔里涌出浓浓的委屈,攥着绣帕的手越发收紧。
另一边。
裴初初离开暖阁,御花园正在落雪。
她孤零零站在雪地里,任由细雪染白眉梢眼睫。
笼在宽袖里的细嫩的双手捏得很紧,她怨恨的,一是萧定昭擅自替她做决定,二是他不尊重她,竟拿她的贴身之物做那等事!
被关在皇宫十二年的委屈,又涌上心头。
少女鼻尖发酸,仰头望向落雪的天穹。
今夜,家家户户都在团圆。
她好想离开皇宫,好想回到昔年的裴府……
正黯然神伤时,一道清雅的声音忽然想起:“裴姑娘。”
裴初初望去,微怔:“韩公子?你怎的还没出宫?”
“担心裴姑娘,所以多留了片刻。”韩州景关切地递给她一只暖手汤婆子,欲言又止,“就在不久之前,你我互诉衷肠……我寻思着既然两情相悦,未眠夜长梦多,不如把事情尽早订下。”
裴初初挑眉:“如何订下?”
韩州景从袖袋里取出一方手帕:“这是我的贴身手帕,今夜权当做定情信物赠予裴姑娘。裴姑娘可也有什么贴身之物,可以赠予我?”
裴初初盯着他的手帕。
如今她看着手帕便觉得厌恶,根本不想接。
沉默良久,她还是慢慢接过了手帕。
然而女子的贴身之物岂能随意送人,她对韩州景原也没多少喜欢,想了想,随手取下发间佩戴的凤头钗递给他。
这凤头钗是御赐之物,她很少佩戴。
反正她也不愿再看见萧定昭送的东西,干脆转赠别人好了。
没人会把御赐之物转赠他人,退一万步,若是韩州景并不像表面上纯良,将来拿这支凤头钗做文章诬陷她清白,她也可以说是韩州景从宫中偷的御用之物,把自己撇个干净。
韩州景并不知道短短一瞬间,少女的心思已经千回百转。
他欣喜地接过凤头钗,想起敏敏妹妹的计划,更是眉开眼笑。
等将来时机合适时,他就当众拿出玉钗,当做裴初初对他芳心暗许的证据,狠狠奚落她抛弃她,给敏敏妹妹解气!
……
长安城的雪落了一场又一场。
到上元节前,才有融雪回暖的迹象。
裴初初自称染了风寒卧床不起,已有半个月未曾去长乐宫和御书房伺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