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约莫十二三岁,生得高鼻深目薄唇,瞳孔是罕见的深金色,略带卷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腰间,鬓角两绺长发结着红绳,耳垂上挂着蛇形银饰,腰挎两把寒铁弯刀,窄袖劲装染着脏污和血渍。
他年纪虽小,眼神却十分冷漠,周身透出不符合年龄的野性和杀戮气息,很难想象是在怎样的环境里长大的。
他站在花墙底下,蔷薇的斑驳花影投落在他的面颊上,烙印在脸上的“奴”字,残酷而令人畏惧。
他看着萧明月。
端坐在石桌旁的小公主,身穿绣着红丹鹤的白色宫裙,如此纤细娇弱,宛如一只纯良无害的玉兔。
他以死士身份,自幼在天枢长大,成为天枢最出色的刀客之后,就被天子赏赐给了公主,他明白眼前这只看起来温凉软糯的玉兔,就是他的主人,是他要拿命保护的对象。
他垂下眼帘,声音沙哑:“主人有何吩咐?”
萧明月慢慢道:“废了,韩州景,的一条腿。”
少年再度掀起眼皮,深深看了眼萧明月。
大雍的小公主白白嫩嫩纤细柔婉,看起来纯良如兔,只是这副皮囊底下藏着的,却绝不是食草的兔子。
他顿了顿,如一捧烟般消失在原地。
一瓣蔷薇飘落在石桌上。
萧明月随手拾起,丹凤眼里藏着凉薄。
韩州景欺负裴姐姐,就该付出代价。
裴敏敏有裴家人保护,而裴姐姐,也有她和兄长保护。
……
此时,萧定昭负手站在游廊里。
少年盯着池塘里游动的锦鲤,眼神里透出戾气。
他和妹妹查出了韩州景的计划,本欲在今天英雄救美,岂料他还没出场,裴姐姐就自己搞定了那对**。
什么“盗窃御赐之物”,那支凤头钗,分明就是裴姐姐送给韩州景的,可那明明是他送给裴姐姐的,她怎么能再转赠他人!
萧定昭窝着气,又不敢对裴初初撒,寒着俊脸吩咐道:“去,叫天枢废了韩州景一条腿。做得隐蔽些,别叫人发现是咱们的手笔——罢了,明目张胆也无妨,叫他们知道是宫里做的,朕倒要瞧瞧,他韩家敢不敢吱声。”
侍卫立刻领命。
萧定昭拿起玉碗,随手洒了一把鱼食。
他看着池塘里争食的锦鲤,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支凤头钗。
到底是怎样的感情,才会促使裴姐姐送韩州景发钗?
可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