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花钱,攒了快十年,却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用钱。他约莫有所有孩子都想不到的存款数字。
然而他从来没有送过贝瑶东西。
他安静地垂眸。从他五岁开始,从来都没有。
小时候是因为不懂事,长大了是明白不能送。尚梦娴给的教训已经很深刻了,与“裴川”这个名字沾染的任何东西,一旦沾上旖旎色彩,就会变得肮脏不堪被人耻笑。
贝瑶每年都给他准备礼物,有时候是串平安结,有时候是男孩子的玩具枪,亦或者自己做的抱枕。
他原本该给她的礼物攒了很多年,最后变成送给她家小婴儿的一个镯子。
不带任何色彩的镯子,不会叫人非议,也不会污了她名声。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明白、不会多想。
放学裴川依然不等贝瑶就走了。
贝瑶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,有些揣测不出来他是不是心情不好。他一年年长大了,“裴不高兴”也变成了更让人难懂的“裴深沉”。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了解他发生了什么,又如何安慰。
贝瑶回家想了想,拿出小苍表姐送给自己的明信片,悄悄写上去。
“Unhappy Pei,
Are you sure you\'re okay?
Anything on your mind?”
(裴不高兴,你还好吗?你有什么心事吗?)
贝瑶在信纸封面写上裴川收,然后下楼去到对面,投进裴川家的绿皮邮箱。
自从尚梦娴的事情以后,裴川不管有什么情绪,都不会在她面前表露。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,而要保护他的少女却跟不上他成长的速度。
贝瑶怕他难过了自己不知道,只能想一切笨拙的办法去靠近冷漠的少年。她用简单的单词询问他,如果他不愿意回答,可以当成一个普通的英文练习游戏,不会叫他为难。贝瑶希望能在自己家积灰的邮箱收到他的回复,她知道他每天都会去邮箱处拿订的鲜牛奶。
然而直到春天过去,贝瑶也没有收到裴川的回信。反而是小贝军长开了,不再红彤彤皱巴巴,变得粉.嫩可爱了起来。
~
那封信被裴川一起锁进了箱子里,箱子里面有各种奇奇怪怪东西,从泛黄的竹蜻蜓到三月的一封信,全被他压在了箱底,成了必须忽视淡忘的一切。
蒋文娟和裴浩斌虽然还没有离婚,家里的关系却已经降到了冰点。
有好几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