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弟大难不死又回原上来了!”万头攒动哄哄嚷嚷的广场上顿然鸦雀无声。田福贤不失绅士风度地讲了不长的一段话就退下去了,继之登台的是金书手。他在戏楼前台尚未站稳就控制不住喊起来:“田总乡约,我不是人,我是吃草的畜生,是**的狗!我胡踢乱咬是害怕黑娃的铡刀。乡党们,我今日对着日头赌咒,我说田总乡约加码征地丁银的话全是假的……”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议论。接着就有人跳上台子,把银元从口袋里掏出来,一摞一摞码整齐,然后到桌子前说:“这是分给俺们村的银元。俺村的人托我交还给田总乡约。”接着又有两三个人相继跳上台去交了银元。另外还有两三个人跳上台子表态说:“我的村子还没交齐,交齐了再交来。”田福贤走到台前用手势制止了继续往台上跳的人,然后把交还过银元的那几个人一一点名叫上台子说:“各人把各人交的银元都拿走,分给乡民。”那几个人谁也不拿银元,一齐鼓噪起来表示这种罪恶的钱决不能拿。田福贤火了:“国民革命不是弄钱嘛!再不把银元拿走,我就把你们的手砍了!”那几个人倍受感动地走向方桌,把银元重新装入口袋。田福贤瞅着他们跳下戏楼,突然转过身吼叫一声“乡亲们”便涕泪交流:“我田某人一辈子不爱钱。黑娃抢下我的钱分给各位乡亲,分了也就分了,我不要了。只要大家明白我的心就行了。”台下又变得鸦雀无声。站在一边的金书手开始打自己的耳光,左右开弓,手掌抽击脸颊的声音从戏楼上传到台下。田福贤对金书手的举动嗤之以鼻:“你的毛病没害在脸上,是害在嘴上。”田福贤说罢退到一边,后台里就走来两个团丁,把金书手三下五除二捆绑到戏楼前的明柱上,对着那张可怜巴巴的嘴用鞋底抽起来。金书手嚎叫了几声就不再叫了。台下右侧出现了骚动,那是鞋底抽击嘴巴溅出的血浆飞到台下人的脸上和身上,有人捡起一颗飞溅到地上的断裂的门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