鹏站在门口。朱先生和朱白氏都惊愣一下:“你……兆鹏?”鹿兆鹏坐下来,直言不讳:“先生,我来给你说……”朱先生很敏感:“你啥也甭说。我下半夜就走了,你说啥事我也顾不了了,帮不上了。”鹿兆鹏却扬起脸:“给我吃俩馍,我饿了。”朱白氏取来馍和菜,又端着一壶酒:“你运气好兆鹏,正赶上喝一盅。”鹿兆鹏三五口吃下一个软馍,对朱先生说:“先生你们甭去了!”
“你只管吃馍吧!”朱先生说。
“先生!这不是我劝你,是我们党派我来劝你,出于对先生的敬重和爱护。”
“我还是我。我只做我想做的事。我不沾这党那党。你们也甭干预我。”
鹿兆鹏听出朱先生的口气很硬,继续吃馍吃菜喝酒,以缓慢的口吻说:“先生,你的宣言委实是撼天动地。可也是件令人悲戚的事。蒋委员长有几百万武装精良的军队不打日本打内战,倒叫八个老先生……”
“倭寇杀到窝口了,还在窝里咬!”朱先生嘲笑说,“是中国人,到窝子外头去咬,谁能咬死倭寇谁才……”
“先生你得看出谁咬谁?”鹿兆鹏辩解说,“他咬得我们出不了窝儿,他要把我们全咬死在窝里,根本就是……”
“甭说了兆鹏。我看出谁咬谁也不顶啥!”朱先生说,“咬吧咬去!我碰死到倭寇的炮筒子上头,也叫倭寇看看还有要咬他们的中国人!”
鹿兆鹏抿下嘴停止了争论,扬起头时转换了话题:“先生,你们到哪儿去打日本?总得投到队伍里吧?”
朱先生说:“到中条山投十七师。”
“先生——”鹿兆鹏缓缓站起来说,“十七师早已撤离中条山回潼关……”
“谁说的?”朱先生惊诧地问,“撤回潼关干什么?撤到哪里去了?”
“撤到渭北去了。”鹿兆鹏也嘲笑说,“按先生的话说嘛,就是窝里咬!我们叫做打内战。蒋某人亲自下令撤回十七师攻打陕北红军……”
“你……说的可是真的?”朱先生怀疑了,“兆海的尸首刚刚从中条山搬回来……”
“兆海……不是日本人打死的,是他进犯边区给红军打死了!”鹿兆鹏痛苦地皱皱眉头“,不过,这消息还未经证实……”
“没有证实的话不要说。”朱先生有点愠怒,“兆海是你的亲兄弟,你说这种话我不爱听。”朱先生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口,回过头说“,我不信你的话。你说兆海的瞎话我不信。你说十七师撤离的消息我也没听说过。”说罢丢下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