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明兰,他不由得心头发暖,深吸气道:“非她不能,而是她不愿。她跟你不一样,她心底有根线拦着,知道什么能做,什么不能做!似你这般伤天害理?哼。”
早在成婚之前,他就细细查探过盛家内宅,对明兰而言,最有想象力的阴谋,大约就是在父亲面前装装哭,或者乘人不备扔块猪油在姐姐座位上。这样的性,也许迂腐牵扯了些,可是正直可敬,叫人满心信任。
听男人说话的字里行间满是情意,曼娘又妒又恨,心头火熊熊燃烧起来,正想发几句狠,顾廷烨忽蹲下身,对着自己道:“当初,是你替昌哥儿作的决定。你是知道我的,说出口的话,就不会收回。此生此世,昌哥儿都不会入顾氏族谱,叫他自己另立门户罢。”
“你,预备怎么处置我们?”曼娘木木道。
顾廷烨站起身,思忖片刻,道:“京城你们不能再待着了。我会着人将你们送回你绵州老家。到那里,你们可以置办田产,重新过日。我会跟地方官吏打招呼,不会有人为难你们母的。昌哥儿,便当没我这个父亲罢。”
“那……我呢?”曼娘泫然欲泣,“我这辈,就这么完了么?”
顾廷烨面带讥诮:“当初我叫你把昌哥儿给我,然后自去好好嫁人。可你说自己都这个年纪了,也嫁不了什么好的,若连儿都没了,就再无依靠了。为了这句话,我才留昌哥儿在你身边的。怎么,又变卦了?”
曼娘抬起头,怔怔的看着男人:“你就这般厌弃于我?连见都不想见我了。”
“说实话。”顾廷烨看了她一会儿,静静道,“我是怕你。”
心机,耐性,坚忍,曼娘就好像常嬷嬷故事里的蜘蛛精,织下一张张又黏又密的网,锁定目标后,便将之活活困在其中,怎样也挣脱不得。若再叫她纠缠下去,他甚至觉得,只有杀她一途了。离开她,仿若逃出生天。
“我今日给撂下句话。”顾廷烨走到门边,忽回头,看着犹自坐在地上的曼娘,“你若有急难之事,可叫人来通传于我。昌儿到底是我的骨肉,我不会坐视不理,但倘若……”
他面冷如霜,目含戾气,缓缓道,“你再敢踏入京城一步,或借故寻上门来,不论何事,一次,只要有一次,我就叫你永生永世也见不到昌哥儿!”
后面一句话他没说出来,但曼娘知他甚深,深知若真到了那步田地,带走昌哥儿之后,就是他处置自己的时候了。
说完这话,顾廷烨用力打开门,一脚踏出去,头顶是耀眼的日头,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