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夜里,大栓婶整整嚎叫了半夜,张大栓也嚎叫了半夜。
他们两口子好像在故意跟全村的人炫耀那样,将炕板弄得叮叮咣咣响,屋子也弄的叮叮咣咣响。整个大山都地动山摇。
大栓婶是很少喊炕的,十年的时间没有怎么喊过炕。
因为她的男人张大栓坐牢了。
女人这么卖力地喊炕,就是为了证明一点,她的男人回来了,而且她的男人已经回来了。
全村的群众都被张大栓跟大栓婶弄得睡不着,于是,所有人都竖起耳朵,瞪大双眼,听着他们两口子怎么鼓捣。
二十多年前,玉珠的娘孙上香,张二狗的老娘大栓婶,还有王海亮的娘,她们都曾经是大梁山喊炕大军中的主要成员。
现在年纪大了,死的死走的走,活着的也力不从心,于是,这支接力棒就传到了他们儿女们的身上。
王海亮跟玉珠,孙瘸子跟喜凤嫂,张建国跟小燕,还有憨子跟芳芳,这些儿女们继往开来,代替了老一辈的优良传统。成为了大梁山喊炕一族的生力军。
他们生生不息,绵远久长,比起老一辈的人物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长江后浪推前浪,一代更比一代强。
喊炕,是大梁山千百年来留下的优良传统。
张大栓叼着烟锅子,赶到王海亮家的时候,王海亮刚刚起床,正在吃早饭。
大梁山的工厂终于开建了,事儿非常多,王海亮也特别忙。
一碗饭没喝完,张大栓叼着烟锅子,趿拉着鞋片子走进了王海亮家。
他进门就说:“王海亮,你个**的,你给我钱!”
王海亮一愣:“大栓叔?你啥时候回来的?咋回来也不知会一声,我不欠你钱啊。”
张大栓说:“胡扯!你害得我坐了八年的牢,少挣了多少钱?浪费了多少的青春?受了多少苦?难道就这么算了?……不行,你一定要补偿我这八年来的损失。要不然我跟你没完。”
王海亮明白了,张大栓过来是兴师问罪,打算倒打一耙。
现在的王海亮不但老成,有城府,而且见多识广,早已不将张大栓放在眼里了。
他呵呵一笑说:“大栓叔,那是你咎由自取,偷偷砍伐大梁山的树木,被上级抓到了,管我个屁事?”
张大栓说:“那可是你告的密?我偷伐大梁山的树木,那是我的事儿,管你屁事?”
王海亮说:“可你得罪我在先,是你下了套,把我灌醉,然后将没穿衣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