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。
这样想着,张大栓身不由己,两脚已经走出了山洞。
他跳下了不老峰,翻过鹰嘴涧,穿过葫芦口,踏上了村子里通向山外的那条大路。
大路上净是雪,脚脖子深。
那些大雪被车辙走过,都成了冰凌,踩在上面特别溜滑,张大栓几次摔倒。
可他一次次爬起来,继续向着村子的方向靠拢。
来到村口,村子里的年味已经很浓,家家户户贴起了大红的对联。
每家每户的门前,全都燃放了鞭炮,鞭炮的大红纸销子漫天飞舞,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,还有饺子的香气。
所有的人都在过年,村民都是喜乐融融。
他们有钱了,富裕了,身上的衣服变华丽了,饭桌上的酒菜也更加丰盛了。
这一年,家家户户的饭桌上出现了鸡鸭鱼肉,出现了平时舍不得买的好酒。
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偿,用自己的勤劳换来的丰硕成果。
这是王海亮领导有方,让所有的山民填饱了肚子。
很多人的家里都买了电视机,新年晚会的喧闹声从电视的扬声器里传出来,传上大街。整个大街都充实了温暖祥和。
张大栓觉得自己真可怜,命真苦,老天为啥这样折磨我?
他不敢停留,也不敢回家去找媳妇。
思想向后,他觉得整个疙瘩坡最安全的地方,应该是大白梨的家。
大白梨家里没有男人,她男人张大毛坐牢了,至今没回来。
大白梨家啥都有,年货丰盛,而且她绝不会赶自己走。
毕竟两个人相好过一段时间。大白梨这人是念旧情的。
于是,张大栓跟做贼一样,悄悄穿过大街,叩响了大白梨家的窗户。
看到张大栓的那一眼,大白梨的心都要酥了。
大白梨别看泼辣,性子烈,脾气不好,但是却十分善良。
她感念跟张大栓当初的情谊,毅然接受了他。
她拉着他的手,把男人拉到了煤火边,抽泣一声说:“大栓哥,可怜的人啊,你咋搞成了这个样子?快,烤烤火!”
她搓着张大栓的手,将男人的手捂热。
张大栓终于享受到了温暖,心里一酸,两横老泪滚滚落下。
“妹子,还是你对啊好,我张大栓,不是人啊……。”
这时候的张大栓,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罪过,可惜太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