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天还十分犹豫,一下子躲在了奶奶大栓婶的背后。
张二狗就拿出一个布娃娃,笑眯眯说:“天天,我真是你爹,你爹啊,快,叫爹……”
天天不喜欢张二狗,但是喜欢布娃娃,她就怯生生叫一声:“爹……”一下子夺过了二狗手里的布娃娃。
张二狗就眉开眼笑手舞足蹈起来,猛地将闺女抱在怀里,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。
二狗每次回来,都会带很多好吃的,很多玩具,来逗闺女开心。
渐渐地,天天接受了二狗,她从二狗的身上再次获得了父爱。
这个时候,天天才明白爹的真正含义,就是跟她的娘一块睡觉,把她生出来的那个人。
怪不得这个人每次回来,都跟娘在一个屋子里。
她不知道爹为啥每次都是夜里回来,天不亮就走。
有时候,她少年懵懂的心里甚至觉得,爹就是个幽灵,见不得阳光。
但是,这没有影响到天天的成长,她还是一天天在长大,一天天变得懂事。
日子到了四月半,二狗已经十来天没有回过家了。四妮还是做了饭,将饭菜送到了红薯窖。
这天,张大栓显得没精打采,浑身哆嗦。
四妮说:“爹,吃饭了。”
张大栓躺在靠背椅子上喔了一声,眼神无光,脸色苍白。
四妮吓一跳:“爹,你咋了?”
张大栓将被子裹住了身体,他发烧了,而且烧得浑身颤抖。
四妮着慌了,抬手摸摸公爹的额头,滚烫滚烫的。
“哎呀,爹,你发烧了,俺去帮你请大夫。”
四妮帮着张大栓掖紧了被子,抬脚就要翻上红薯窖。
但是张大栓一下子拉住了四妮,说:“闺女,你……慢着。”
“爹,你咋了?”
张大栓道:“爹有话对你说,我……恐怕不行了,报应要来了。”
“报应?啥报应?”
张大栓微微一笑,笑的很坦然,说:“四妮,爹对不起你跟二狗,又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儿。”
“爹,你做啥了,为啥说伤天害理?”
张大栓说:“因为……李栓柱,就是我杀的,是我把他溺死的。”
“啊?爹,真是你干的?”
张大栓说:“是,李栓柱要挟你跟二狗,如果他不死,会要挟你们一辈子,你们将永无宁日,爹为了你跟二狗的幸福,就把他……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