朵作为燕京的‘军事留守’,只能先行带着集合起来的关外、幽燕兵马,从北到南,展开了一场虽然是原定计划内,却意外艰难的扫荡之旅。
一直到七月下旬,他们才在距离燕京根本没多远的河北真定府一带,艰难击败了由什么天下兵马副元帅、信王赵臻带领的数量多达二十万的五马山义军。
然而,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还记得某人在淮上的叮嘱,也就是所谓‘不求野战、浪战,但求保存实力以待将来有所呼应’的言语……反正讹里朵事后根本没抓到什么信王,也没见到那个实际的五马山领袖、他们大金国的老朋友、所谓大宋北道都总管马扩马子充。
甚至,仅仅是三日之后,真定西面的太行山北麓中便复又传来了马扩和信王的消息,然后无数残兵败将闻讯纷纷跟着钻入了太行山中,声势瞬间复振,搞得之前那一场大战与其说是作战,倒不如说是战略转移的必要掩护更合适一些。
对此,刚刚大胜的金军上下则为之气沮……对于辽东和幽燕来的骑兵而言,平地野战是一回事,钻山沟子则是另外一回事。
实际上,金军统帅们也再度发生了争执,有人建议分兵锁住北太行,继续南下处置八字军;有人则建议扔下一切,不用管山区的宋国义军了,扫荡平原后即刻出兵;当然,还有人建议招降……对此,金军实际主帅三太子完颜讹里朵倒是陷入到了两难之中,等到一场不期而至的秋雨抵达,局势更是彻底拖延下来。
“俺本想着,真要是战场上见着了马家官人,念在当年辽东的情分上,就假做没看见,让他自去,只去捉了那个什么信王便可,谁成想昔日多和善一个官人,如今却也如此狡猾了。”真定府城内,近乎于空荡荡的一栋大宅院的正堂上,赫然只有二人排案对饮,而其中,金国三太子完颜讹里朵眼望着身前的酒肉,耳听着院中秋雨声,只觉得索然无味。“老四你那时还小,可还记得他吗?”
“如何不记得?”
完颜兀术抬着半拉**,眯眼望着门口方向,敞开的大门外,由于秋雨肆虐,根本无一人出没,便是一些心腹卫士也都获准藏进了门廊内饮酒。“俺还记得那**一箭**,咱爹爹就扭头对粘罕说,只要一百个宋国年轻官人里面有这么一个跟这马扩差不多的,就得谨守盟约……”
“当时还是小瞧他了。”完颜讹里朵一声轻叹。“虽只是一帮乌合之众,但只是吃了没军械战马,没经验历练的亏,十几万人倒是实打实的……那说他马子充是万中无一,总是有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