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他们留在这里是因为随从官家一路从南阳到此,却非是有资格参与战略决断,尤其是这个决断需要迅速做出,没法花时间细细讨论,不是所谓广纳言路的时候。
“此事简单!”刘晏、万俟卨二人刚一起身,韩世忠便当仁不让,直接扶着自己的玉带,在案后昂首挺胸出言。“南阳是去不得的……”
“南阳为何去不得?”谁料,韩世忠刚刚开口,便被一人打断,众人循声望去,却见正是御史中丞胡寅。
话说,韩世忠今日出了一口攒了三个月的怨气不提,关键是见到赵官家亲自来救,情知官家是真视他为腰胆心腹的,所以自从见到赵官家本人以后,那股子陕北味的泼皮义气涌上来,早就振奋莫名了。
后来官家入城后,他更是专门将那副玉带系上,语气中俨然又是那副‘天下先’的味道,之前对上岳飞、王彦、东京留守司各部军官,处置分划军务时干脆直接拿出了上司嘴脸……这其实没什么问题,他本就是此间唯一建节之将,地位、资历、官职,甚至实打实的圣眷,都远超王彦、岳飞,甚至隐隐间是两国公认的大宋第一大将……之前他不在,岳飞布置大略,王彦部下都有不满,而如今他韩良臣既然出来,那敢问他不处置谁来处置?
只能说,唯独官家本人在此坐镇,未免稍显泼皮过了头而已……但考虑到他被围了两三个月,一朝脱得牢笼,也无人计较。
不过,即便是韩世忠,面对着胡寅也是有些心里发麻的,因为这俩人有故事。
而顿了片刻后,这韩太尉到底是老老实实做了一点解释:“胡老弟不晓得,今日咱们五打一都不稳妥,而完颜兀术那里,须有三万骑,今日两倍数的猛安,还都是拔离速、韩常等金国名将所领,如何能往南阳去?何况经此大战,士卒伤亡颇多。”
胡寅微微一怔,俨然还是有些不太懂……这不是打了胜仗士气如虹吗?
“非只如此。”王彦也对胡寅这个座中唯一一位紫袍文官颇显尊重。“好教中丞知道,其实我军兵马数量稍多,虽得缴获,但粮草还是有些不济,偏偏眼下郾城、方城、襄城、西平又尚未解围……故此,若强要去南阳城下支援,便只能求一个速战速决,而一旦不能成功,便要被金军尽数击破于路途之中。”
王彦既然开口,岳飞自然不由犹豫了一下……他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层面的会议,之前一日,赵官家凡事一言而决,任他施为,固然痛快。但今日冷静下来,仔细环顾,却才发现自己是此处官职最低、资历最浅、年纪最小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