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移到庭中后便聚集而来的东京留守人员上前奉上纸笔,然后挑灯相对。
赵玖沉默片刻,复又望着头顶月色,方才小心翼翼用上他的黄氏书法,写下了一首不合时宜的词来。
正所谓:
东风夜放花千树。
更吹落、星如雨。
宝马雕车香满路。
凤箫声动,玉壶光转,一夜鱼龙舞。
蛾儿雪柳黄金缕。
笑语盈盈暗香去。
众里寻他千。
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。
一首强行凑到上元节的《青玉案》落笔,围观众人中有些文学赏析能力的人目瞪口呆不提,传到宗泽身前,宗相公却已经看不清楚,只能让林景默上前吟诵相对。
而宗泽听完,却是先摇头苦笑:“东京城人口如今已不足二十万,也连续数载无花灯……不过,到底是好词,且是绝妙好词……官家?”
“朕在。”
“这总不是易安居士旧词吧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便是官家渐渐记起当日东京故事了?”
“是啊。”赵玖拢手轻叹而对。“朕记起来了……正是当年故事,而今刻骨铭心。”
宗泽面露微笑,连连点头不及:“官家记起来就好,刻骨铭心就好……而有这首词打底,臣已经心满意足,恕臣年老,请归去歇息。”
“留守相公且去。”赵玖心中微动,即刻束手起身,率群臣肃立。
而早就担心父亲身体撑不住的宗颍赶紧扶起自家父亲,并在众人瞩目之下从堂侧转入后院,直到消失不见。
翌日,住进了宏大而萧索的东京皇城的赵官家得知了两个消息。
清晨的时候,宗颍戴孝入宫,告知了赵官家,其父大宋枢密使、东京留守、兵马副元帅宗泽于夜间安然病逝于榻上,无声无息,时年七十岁。
不过,待到消息传出宫外以后,却又有了个完整说法,说是宗留守昨夜死前曾留下一首《示儿》之诗。
诗曰:
死去元知万事空,但悲不见九州同。王师重定燕云日,无忘家祭告乃翁。
而留诗之后,便混沌难明,一直到临终之前,方才回光返照,却是长呼渡河,三声乃亡。
东京城内,自赵官家以下,无人不闻之涕泪。
唯独此事上下早有预料,却称不上是什么意外罢了。
而晚间的时候,就在东京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