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月底,春未暖透但花已绽开,因为去年冬日三大案引发的一系列**气氛紧张,终于有了松动痕迹,**团结氛围似乎即将回归。
“臣反对。”
御史中丞李光义正言辞,严肃抗辩。“此举劳民伤财,最终无益。”
赵官家稳坐不动,而首相赵鼎以下,所有人中,对上这位宪台,乃是一半皱眉一半肃穆。
“刘相公,原学讲究一个实事求是,那敢问,你说此事一旦推广于民生有利,到底计算清楚过没有?”
微微荡起南风的石亭前,李光丝毫不顾周围人反应,继续昂然质询刘汲:
“官家在这里种桑养鱼喂鸡,平日要多少人力,百余内侍的衣食物赏俸用可曾计算在内?”
“后宫的鸡鱼,便是平价,可一出来便被东华门外马行街的正店争抢购买,以至于需要贿赂内官是也不是,可寻常百姓有了出产哪里能像宫中卖的那么利索?”
“还有这般大的空地,后宫可以整理出来,哪家百姓有这个空地还不种上庄稼?”
“而且挖池塘、移种桑树,要不要费时费力,要不要用钱用物?寻常百姓家哪里能处置妥当?”
“更重要一点是,后宫这里是不要纳税赋的,百姓弄这个,要也不要?”
一连串的询问之后,赵官家依然稳坐不动,而其余几名宰执也依然面不改色。
当然,被问到了头上,刘汲自然要转身从容相对:“李中丞,你难道以为我等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吗?便是官家难道不晓得这个道理?若非如此,官家在这里弄了三年的桑基鱼塘,缘何只在邸报上介绍过几次,却无直接谕旨传达?而我等又为何到今日才提?”
李光终于微滞,并本能去看了眼赵官家,而赵官家却只是对他笑了一笑:“李卿,你还有一条坏处没说出来……那就是桑农为天下重,后宫这里的桑基鱼塘,虽说是以南方田土狭小处的某些庄园布置引申过来的,但能否在北方推行适应,还是要经过验证的,否则一旦推行,结果水土不服,那才是真的灾祸……不过,这数年间,随着后宫这里出产稳定,也有少数本地大户人家仿效成功,那暂且不管其他如何,最起码此处是可以得出结论,黄河一线这般鸡、桑、渔并行的法子,还是能成的。”
李光稍显尴尬,却还是撑住了劲点头,然后又赶紧扭头去看刘汲,后者给他的压力更小些。
“李中丞。”出乎意料,接下来对上李光的居然是首相赵鼎。“都省今日提及此事是有确切方略的,而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