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过两个木匣,微微欠身一礼,揣着百样心思被徐兢带下去了。
而另一边,眼见如此,林尚书却又再度醒悟过来,只能说,自家这位官家委实有手段,乃是看准了高丽小国寡民,受制于大国大局,以至于昔日明明是在在郑知常身上下的许多功夫,今日却逼得这个真正顶事的金富轼来还……偏偏谁都知道,在郑知常身上下功夫多么容易,而对于金富轼这种有野心、有能力、有魄力的人物,想下功夫又有多难。
正在想着呢,那一边徐兢却已经去而复返,身侧还有一名装束怪异之人,与一名装束虽然不怪异,但却穿了一身亮瞎人眼锦袍之人。
前者毫无疑问就是日本使节,而后者恐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而乱穿衣服的海商。
二人还未来到跟前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海商便远远朝着赵官家五体投地而拜,另一边那名唤做平忠盛的中年日本官员也匆促学着海商行礼,却不料他动作生疏,一时失措,下拜时居然将头顶上的丝绸锥帽给弄翻,然后露出一个怪异的中秃发型来。
这下子,石亭内几位重臣几乎人人皱起眉来——因为这些人根本没想到,书中记载清楚的那些昔日尊崇大唐文化的日本人,如今居然学着女真人和党项人一样光着脑门!
这让他们本能产生了不好的联想。
便是赵玖也一时怔住,盯住了此人的脑门……这使得他侧后方的仁保忠仁舍人即刻调整情绪,直接对着来人怒目以对。
不过,仁保忠是会错意了……赵官家当然也产生了联想,但他不是联想到了女真人和党项人,而是说,这位官家一开始就知道月代头本是日本武士阶级的代表性标志,可前几天专门做过调研,是知道眼下日本是天皇一家搞什么上皇、法皇、天皇,然后一家子内部争权的局势,所以还一直以为这年头武士阶层根本没出现呢。
但这个月带代头比什么言语和调研都更有说服力——来人,也就是汉字清楚写着平忠盛三字的日本国中务大辅,虽然没带武士刀和胁差,却毫无疑问是个武士,而武士居然做到了一郡之守和中务大辅,还能代表日本皇室全程应对这次外交风波,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。
莫忘了,赵官家可是玩过不少低端游戏的,什么公家没落,武家崛起的他多少知道一点。
“都起来吧,不必多礼,朕不是靠着礼节来做天子的。”一念至此,赵玖旋即失笑。
那浑身上下都在闪光的海商先谢恩起来,站起身后才随着徐兢提醒,醒悟过来自己的职责,然后赶紧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