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先生有何意见?”
王渊回答道:“臣不知详情。”
朱载堻又问杨廷和:“杨阁老呢?”
杨廷和说道:“臣也不知详情,或可让三法司联合审查。”
朱载堻笑道:“那便让三法司去查。”
“如此甚好,臣也想要一个清白。”郭勋若无其事回到班次,狠狠瞪了姚镆一眼。
谁知,姚镆又说:“臣总督两广之时,广东提学道魏校,无故抄没寺观庙田数千亩,尽入方献夫、霍韬诸人之家。臣得知以后,立即勒令其归还寺田,又上疏弹劾却无下文。今请调查方、霍两家,必有贪赃枉法之事!”
朝堂死寂,无人说话。
王渊不由看向杨廷和,意思是说:这人你指使的?
杨廷和微微摇头,表示:跟我没关系。
姚镆今天一口气弹劾三人,其中郭勋是物理学社成员,方献夫、霍韬皆为心学弟子,而且方献夫还跟王阳明亦师亦友。
明摆着对准王渊开火啊!
礼部右侍郎方献夫出列,举着笏板不慌不忙,说道:“广东提学使,确曾查抄寺观庙田数千亩,也确曾由臣与渭先(霍韬)经手。但是那些庙田,皆为和尚道士抢夺民田而来,臣等欲抄庙田分与无地流民。谁知还未分田,当时的两广姚总督,就强行把寺田给收走了。此事确实违法,臣请辞。”
礼部郎中霍韬也站出来:“臣亦请辞。”
今天这档子事儿,没在内阁讨论过,朱载堻有些懵逼。他不由看向王渊,但王渊避嫌不说话,复又看向杨廷和,杨廷和事不关己更懒得说话。
朱载堻听过姚镆的清官之名,此刻见他敢得罪王渊,心中不免有几分赞赏,觉得敢仗义执言的肯定是难得谏臣。
“咳咳!”
朱载堻清了清嗓子,第一次不依靠内阁,自己处理朝政:“方侍郎、霍郎中素有清名,虽于法不合,却于情可谅。二位不必请辞,但违法亦当惩,罚俸三月可也。”
“陛下圣明!”群臣高呼。
姚镆也手持笏板回到班次,不再继续撕咬纠缠,似乎今天啥事儿都没发生过。
王渊顿时了然,明白姚镆的想法。
无非文官集团的敌人已败,文官自己开始闹起来了。
杨廷和的身体非常糟糕,眼看着就要致仕,蒋冕、毛纪都不足以作为杨党扛旗之人。而且,杨廷和因为跟王渊妥协,侵害了许多杨党的利益,杨党内部早已经分崩离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