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里只看得见他马上挥刀的背影,直至山崩而下,土石堆压,几乎地动山摇,什么也看不见了。
神容听完,手脚冰凉,朝那片久久不散的烟尘看去。
已有兵赶去扒尘烟里堆积如小山的山石尘埃。
“不对。”她忽而呢喃一句。
不对,山宗与她一同镇过山,经历过山险,他一定是有意为之,是要故意吸引住孙过折和契丹兵马,好让卢龙军脱险,才会与他们分散。
眼前是已经走不通的路,她一咬唇,转头扯马,调过头,朝另一头迅速驰了出去。
后方能跟上的兵卒全都跟了上去。
一直到从另一头绕过去,到了尘烟堆积的另一边,已在开阔的山口,浅沟围绕,连接着莽莽而去的荒原,远处甚至隐约可见那道围挡的高墙和蓟州城若隐若现的一角城阙。
神容停了下来,对着那片尘烟急急喘息。
书卷里是如何说的?她凝起神,仔细回想,手指划过那片山岭。
一处一处点过去,每一处都与书卷里的文字比对,几乎一个字也不错过,推测着他可能退避的地方。
手指落了下来,她立即说:“那里,快去!”
薄仲早已跟来,二话不说就带人冲了过去。
堆积的尘土山石被迅速扒开,露出边上密林被压倒的树木,里面有人钻了出来,接连几道身影,很快拽着刀跑了出来,有的在重重地咳。
神容紧紧盯着那里,却只看见骆冲的脸,庞录的脸,始终没看见那道玄甲身影。
“夫人,没有。”一个兵回来报。
神容抿住唇,从马上下来,往前走出去一段,抬起手,又去看那片山岭,手指微微在抖。
她五指轻轻蜷缩一下,又张开,告诉自己冷静,莫要慌。
她是来给他指路的,就一定能把他带回来。
手指顺着可能的路线划过,落在浅沟边堆积的尘土下。
那里堆的是被推挤而出的尘土,不是致命的山石,她的手指又止不住抖一下:“那里。”
立刻又有兵冲了过去。
就连骆冲和庞录都冲了过去,那群铁骑长全都跑了过去,扔开刀,用手扒开厚厚的尘土。
漫长无声,只有他们的动作,而后他们陆续停住,转头看来。
没有。
雪落下来,洋洋洒洒,落在神容的眉梢眼角,她坐在马上,浑身都凉了,脸上冷淡的没有神情。
心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