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味的要求他这个夏氏的长子要忠君爱国,要为国捐躯,这就很伤人心了。
事实上母亲这几年过得很好,跟弟弟两人衣食充足,守着凤凰山附近一个一百亩地大小的农庄日子过得安逸舒适。
家里雇佣了两家,总共六个男女工人,耕种,饲养牲畜以及鸡鸭鹅,母亲还接一些纺织一类的活计,还养了七八笸箩蚕,正雄心勃勃的准备扩大家业呢。
就是——父亲总是不愿来蓝田。
怎么回信呢?
夏完淳一时陷入了沉思。
父亲已经很可怜了,这时候如果再欺骗他,以后父子见面的时候恐怕不会好看。
说实话吧,这对父亲来说应该是晴天霹雳,想想父亲那个九头牛都拽不回来的性格,夏完淳很担心他会干出一些什么让他痛悔三生的事情来。
想了很久之后,夏完淳还是在纸上落笔好生劝说了父亲一番。
他没有揭露张峰,谭伯明真正的身份,只说他还是一个学生,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,还借用书院先生的话表达了自己对大明江山的忧虑。
告诉父亲,自己接受父命,去京城勤王……最后用了大篇的篇幅讲述了母亲跟弟弟的生活,讲述了母亲是如何思念他,弟弟因为见不到父亲总被邻居家的孩子称为——没爹的孩子,他帮弟弟出头几次之后,反而招来恶邻居的报复——砍掉了家里的几棵桑树云云……
玉山书院有一群人专门是研究话术的。
大部分都是秘书监的人,他们发现说话其实是一门很强大的学问,需要好好的研究,如果研究到精深处,话术起到的作用不会比火炮差,至少,也能跟《白毛女》这种可以掀起人同仇敌忾之心的戏曲看齐。
夏完淳已经没有兴趣跟父亲讲什么**了。
因为说了,父亲会认为这是旁门左道之术,不是正大光明的学问。
还是师傅说的清楚——所谓**就是让我们的对手从台上下来,我们自己上去,台面上来说,**就是——各阶级利益代表的斗争,抢夺国家行政权的体面说法。
父亲是不懂这些的。
父亲已经用事实说明了他不是一个好的官员,更不是一个好的父亲。
蓝田唯一适合父亲去做的事情就是去玉山书院教授《易经》,对于真材实料的进士父亲来说,他对《易经》的了解远远超过他对**的了解。
给父亲回了信,夏完淳又写信拜托自己的师兄们对父亲这种腐儒多担待一些,将来拆穿局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