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海如说到这里就拍桌子:“这小蹄子坏事!跟她娘一般的贼心眼,分明就是成心说的。你就是出去玩耍几日,有什么了不得的。罗三又不是没你伺候就活不下去了……”
罗宜宁被她逗笑了,母亲真可爱,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。
她笑眯眯地坐在林海如旁边,给她剥花生:“你偏袒我,父亲却是偏袒怜姐儿的。无妨,他说我几句我无关痛痒,让他出口气舒服舒服吧!”
“你回去告诉罗三听,他肯定听不得你受欺负。回头就要给他爹脸色看……”
林海如悄悄跟她说。
宜宁剥了花生的一层红色薄衣,放在白瓷碗里。“他跟父亲一向不睦,懒得说。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应付,父亲他心里有分寸,最多就是嘴上说两句,不敢怎么对我。”
林海如想想也是,罗成章贼精贼精的。上次被英国公找去谈过话之后,回来脸色一直如锅底黑,但是对待罗宜宁的问题就很慎重了,具体表现为——能不管尽量不管,让她自己折腾去,他就当府里没这个人。
宜宁从她这里请安回去之后,小碗里已经是小半的花生米了,林海如用来做给磨浆煮给楠哥儿喝的。这量可不够,还差许多,但她不想让丫头来剥。
她让人把东西撤下去,拿帕子擦手,悠悠地道:“去把六姑娘给我请过来。”
罗宜怜被请过来的时候,看到继母正靠着窗棂,拍着楠哥儿哄他吃蛋羹。指了指那碗花生:“怜姐儿,我这儿腾不开手,你来给我剥花生吧。”
罗宜怜脸色一黑,急匆匆找她来,就是帮她剥花生的?这屋子里这么多大小丫头,都剥不得了?
她也不可能忤逆主母,走上前低头剥花生。
屋内只有她剥花生的声响。
罗宜怜站够了,想坐在旁边的绣墩上。壁衣却抢先一步把绣墩端走了,笑道:“这绣墩刚才打脏了,小姐可坐不得。”
罗宜怜咬唇站着,单薄的背影被烛火照得越发长。
林海如一脸冷漠地看着她站着剥花生,手还轻轻拍着楠哥儿的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