酌着道,“老朽为医三十余年,孕初两月是把不准的,但也有七八分的把握……大人您恐怕是真的……”
长宁沉默了很久,才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顾嬷嬷走上前,微笑着说:“多谢柳大夫,您跟奴婢这边来吧。”又从袖中拿了一小袋银裸子递给柳大夫。
等顾嬷嬷回来的时候,只见长宁坐在书案前,无意识地把玩着玉佩。屋内亮着一盏蜡烛,照得她的侧脸泛亮。
顾嬷嬷走过去,看着长宁:“宁哥儿……”
长宁侧头看她一会儿,轻轻说:“嬷嬷,您说……我该怎么办?”
顾嬷嬷迟疑了一下,手轻轻抚着长宁的衣袖,轻柔地道:“您的体质不易有孕,但若有孕,这孩子可是您的亲骨肉啊!”
对啊,这是她的孩子啊。虽然她从不曾为母,却也知道为母最大的道理。
“可我若是留下他,如何瞒得住旁人。”长宁声音微冷,别看了视线看着跳动的烛火。
它来的这么突然,她甚至没有准备过,她也从来没想象过对一个生命负责。她身上要背负的东西已经够多了,赵家的前程,窦氏的期待,现在又要来一个孩子吗?
顾嬷嬷紧紧握住了她的衣袖,看着她纤瘦的身影就心疼,她的命途为何就这么坎坷,本来已经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,却又有了身孕。她说:“孩子的父亲……您问问他吧!他毕竟是九五至尊,这是他的孩子,难不成……他不想要吗?”
朱明炽不想要?他大概是快想要疯了。假如告诉了他,他肯定会欣喜若狂,不许这孩子有半点损失,甚至会损失到她的利益。
也是,每次留宿他都那般对她,怎么会没有身孕。长宁突然想起他在自己的耳边说:“别让我发现你在背后做手脚,否则我不会放过你。”
他这样霸道强势的人,肯让她来选吗?
“我要想想。”长宁轻轻出了口气,“您告诉柳大夫,任何人都不能提起,绝对不能。”
他朱明炽的耳目遍布天下,想知道什么还不简单吗?
“一向都是如此的,您放心。”顾嬷嬷安慰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