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教学院里的大榕树,在树上与他并肩站着的落落,在树下对着湖中落日骂个不停的唐棠,在湖对面灶房里煮菜的轩辕破,远处门房里的金长史,总是睡不醒的梅主教,你们都还可好?还有那位姑娘……姑娘姑娘,初见姑娘,你可无恙?
陈长生归心似箭,心想自己一定要回去,活着回去,尽快回去……他站起身来,对苏离郑重行礼,诚恳说道:“请前辈教我剑法。”
苏离看着他问道:“你会什么剑法?”
陈长生站起身来,望向远方渐黑的湖山与初升的星辰,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我会的有,钟山风雨起苍黄、八百铁剑过大江,国教学院倒山棍、国教真剑亦无双、十三柳杨枝、雪山宗凝霜、我还会天道院的临光剑、宗祀所的正意剑、摘星学院的破军剑、汶水唐家的汶水三式外加唐家宗剑,离山剑宗的繁花似锦、山鬼分岩、法剑、迎宾剑、转山剑、燎天剑,南溪斋的梅花三弄、白鹤西来、墨书大挂……”
湖畔很是安静,只有少年清朗的声音不停响起,无数种剑法的名字随着夜风飘舞在水面上,不知何时才会停止。
直到繁星挂满了夜穹,有人终于顶不住了。
“停!”苏离看着他说道:“你这是在说贯口吗?”
陈长生一头雾水,问道:“前辈,什么是贯口?”
“临安城里的说书艺人爱说相声,贯口是他们练的基本功,有一条便是这么说的,我做的菜有,烧鹿尾、烧熊掌……嗐,我和你说这干嘛。”苏离有些无奈,摆手说道:“总之,说到这里就成,够了。”
什么够了?他听够了,陈长生会的剑法也足够了。
陈长生很听话,没再继续往下说,只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。
“你小子……会的剑不少啊。”苏离看着他说道,脸上的神情却不止赞叹,很是复杂。
陈长生老实说道:“都是死记硬背,没能融汇贯通,不敢说真正掌握。”
“废话,想要掌握这么多剑法的真义,你得在出生之前六百年开始练起。”苏离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:“而且也没有必要,只有那些蠢货才会试图学会这么多剑法。”
陈长生总觉得这句话是在骂自己。
苏离继续说道:“不过这至少表明你在剑道上有足够广博的见识,那么我今天的话,你应该能听得明白,不会以为我是在骂你。”
陈长生觉得这句话还是在骂自己。
苏离没有任何停顿,也没有任何提示,便开始了教学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