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的潮水一般。
陈长生走过相族族长的身旁,没有看他一眼。
看着这幕画面,相丘闷哼一声,唇角溢出一丝鲜血,竟是受了隐伤。
即便如此,无论是他还是他的父亲,都没有向陈长生出手。
因为夜色里的皇城深处,始终还是那么安静,没有任何声音传出。
陈长生就这样走进了皇城,就像前些天夜里那样。
当年他还是个来自西宁镇的少年道士,走进京都时也是这样目光平静,神情坚定。
然后,他看到了牧夫人。
在一座石殿前的一棵梨树下。
现在不是梨树开花的时节,但既然前些天在观景台上的那棵梨树能够开花,这时候的这棵梨树自然也开满了花。
夜风轻拂,不知道是来自北方的落星山脉还是西方那片大海。
无数白花从枝头坠落,洒落在地上,也落在她的身上。
有朵小白花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发间,随风微颤,看着很美,又仿佛里面寄住着一抹哀思。
她的白色衣裙很素净,又极显庄肃。
她的眼瞳很黑亮,映着星光,极其幽然,仿佛自有天机,又像杀机。
她的神情很漠然,但也隐着一抹极淡的伤感。
是有谁死了吗?
她要带孝?
那位叫牧的大西洲皇叔?
还是更亲近的某人?
又或者是稍后的自己?
陈长生想着这个问题,却不想知道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