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罗小义叹息:“据说他父亲当初只是个微末小吏,母亲一个寻常妇人,一家人就靠那点微薄薪俸勉强糊口。那年正赶上突厥纠集势力卷土重来,气焰正盛,一路杀入北地,屠了城,他父母连尸首都没能留下。”
“后来三哥建功立业,只能立了两个衣冠冢。但那时候他已被突厥人恨上了,接连派探子来毁了坟,想激怒他。三哥不愿耗费兵力去为自家守坟,干脆用胡人的方式将坟头踏平了,我便是因此事才知道这些的,从此后他就再也没提过父母的事了。”
栖迟缩了一下手指,她从不知道他有过这样的过去,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。
“他当初,就是因为这个从军的?”
罗小义点头。
栖迟心中忽有一处沉沉地坠了下去。
这世上哪有生来便有的家国大义,先有家仇,而后才撑起了国恨。
伏廷便是如此。
这些事,她竟是至今才知晓。
……
罗小义再进去一趟,大夫已经开具好药方,走了出来,面朝栖迟又见一礼:“军医医治得很彻底,为今之计,唯有等大都护醒。敢问夫人,可还是要按您先前的要求来配药?”
栖迟眼睛动了动:“自然,只要他能醒。”
大夫称是,退去了。
罗小义知道这话里的意思,勉强挤出丝笑来,故作轻松道:“有嫂嫂在我是最放心的,都说有钱好办事,三哥肯定会没事的。”
这话说着倒像是给自己定心,因为栖迟看着比他镇定多了。
栖迟点头,像是听进去了,又像是根本没在意,转身揭帘,回去帐中。
里面多了一阵药味,她脚步轻浅地走到榻边,低下头看着他。
“三郎?”
低低的一声呼唤,没有回音。
她手扶在榻边,缓缓蹲下,盯着他的侧脸。
原来这样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的男人,也有可能会失去。
说不定一个凶险,他便不在了。
一阵北风吹过营地。
李砚坐在火架子旁,远远看了一眼中军大帐,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灰白干裂的土地。
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姑父也会倒下。
姑姑曾跟他说,要把姑父当做父王看待,这么久以来,似乎真习惯了将姑父看做父王般的存在了,如今看见他受伤,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。
李砚拿出那柄伏廷送他的那柄**,割开胳